或许这就是最好的安排。
从今以后,她再也不会跟他们有任何交集。
三年,她累了。
她用攒下的银子回到家乡买了田地。
脚落在坚硬的土地上她才有了些真实感。
以往在将军府,不管做什么事,她都觉得自己踩在云上。
一不小心就会跌落。
周围邻居都很热心,
知道她田里还没种菜,
每天都会送给她吃不完的蔬菜瓜果。
她对外称自己夫君前两年病死了。
大娘们安慰完她就动了心思。
没过两日还真给她领来了个小郎君。
“江姑娘,我,我来帮你挑水。”
小郎君脸皮薄得很。
抢过她手上的水桶转身就跑,
甚至都不敢与她对视。
她无奈笑了笑。
对于自己的婚事,她没有任何想法。
不如自己一个人生活来得痛快。
送走小郎君后她托人做了个贞节牌坊挂在门口。
这样一来倒也省了很多麻烦。
只是偶尔雨天时她的腿总会疼。
恍惚间她也会想起那段在将军府的日子。
就当她以为自己可以平淡一生时。
宁淑找上了门。
她进门四处打量一番,便用手帕捂住口鼻一脸嫌弃
“这种地方,你也住得下?”
江柔倒了杯水,她没有开口,不知今日她来有何目的。
犹如当年在清楼里初识一样,她随意递过来一沓银票
“我再跟你做个交易,帮我生个孩子。”
和亲那三年,宁淑早就弄坏了自己身子。
可是没有孩子,就稳固不了自己的位置。
更别提现在顾淮对她已经不复从前。
三年前,江柔能答应交易,是因为迫不得已。
如今她没什么好顾忌,若是再跳到那火坑里,那才是猪油蒙了心。
看她摇头,宁淑笑了笑,眼神里闪过一丝杀气。
14
“我知道,你现在不缺这些,可是你要知道,一个公主,杀一个人不过像蹍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听着这番威胁的话,江柔还是摇了摇头,起身打开大门
“长公主,你若是还不走,我便喊人了,明日我便去击鼓鸣金,我竟不信这世上没有王法了。”
许是在将军身边待了三年。
她说这话时自有一番气势滔天。
宁淑见吓唬不住她,咬咬牙离开了。
待人走后她锁紧房门,瘫软在地擦了擦额上的冷汗。
差一点,差一点自己就撑不住了。
回到府中的宁淑自然不肯善罢甘休。
她坐在床上思索,怎么样才能胁迫江柔。
一旁坐着看书的顾淮也注意到她不寻常。
他出声警告
“这几天别出什么幺蛾子,两月后皇上大寿,我有很多事要忙。”
语气里满满的冷漠。
宁淑像一条毒蛇一样委身缠住顾淮
“顾哥哥,你想不想要个孩子?”
他愣了愣,一脸不解地看向她
“你不是说过你不能生了?”
“哈哈哈哈。”
宁淑笑得癫狂。
“我不能生,可是江柔可以呀,顾哥哥你放心,以后我会把他当成亲生孩子疼惜的。”
他不可置信地看向她
这种荒谬之事怎么说得出口。
“这种话以后不可再提,你不要再去打扰江柔。”
她毫不在意顾淮眼里的嫌恶。
反而一脸兴奋觉得此计可行
“顾淮,你不是心里忘不掉江柔吗,让她怀上你的孩子,名字就起顾思柔好不好。”
他阴沉着脸走到宁淑面前,
犀利冷冽的眼神如刀子般射在她身上。
“你何时变成如此不知廉耻的模样,我说过,不要打江柔的主意。”
宁淑美丽的脸变得扭曲可怖。
“我不知廉耻?顾淮,当初难道你就有廉耻之心了?难道你不是因为那张脸才留下江柔的?”
这句话掀开了顾淮的遮羞布,
他猛地一挥手,把桌上的笔墨扫落一地。
“若不是你当初先使了手段,我怎么会上当受骗?被你们玩弄于股掌之中?”
顾淮不肯承认自己当初的卑鄙之心。
她仿佛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眼泪都笑了出来
“哈哈哈哈,顾淮,你为什么能把错误都推给别人?”
“这一切只能说明你是个狼心狗肺之人,也从未坚定且专一地爱过我,不是吗?”
“若你是我的手段卑鄙下流,那你也未必比我好到哪儿去。”
顾淮深吸一口气。努力压制住心中的怒火。
面前宁淑的脸庞与幼时的记忆重合。
他不明白,什么时候她变得如此陌生。
他也不愿承认,是自己给错了爱。
顾淮颈窝的拳头砸向墙壁,发出沉闷的响声。
眼神里充满了后悔与愤怒。
宁淑一脸平静。
这么多天她习惯了
自从那天起,两人虽说是夫妻,却比陌生人还不如。
若是江柔在场一定会大吃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