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俩三年级开始在同一所小学上学,初相识时他们被对方吸引了,甚至想过以后要在一起生活。多年后已是中青年的他们偶尔还有联系,只是在谈婚论嫁的年纪还没有在一起…
年少时说不出口的喜欢到中年也没说出口,但都是单身的两人以后会怎样的交集呢?
今天早上,老师进了教室,让她去跟他做同桌了。
在大家的小声起哄中,她表面上很不情愿,拿着自己的东西从前面低着头走到他的座位边,那是第四组偏后靠窗的地方,实际内心一阵窃喜,觉得老师调座位刚刚好。有人小声说他们在一起了,现在想起来,这都还是四年级的小学生呢,都不懂什么是喜欢,在那乱起哄。
但是也许她们真的互相喜欢吧,至少女孩是对男生有好感的,他瘦瘦的,说起话来有点搞笑,学习也好,字也写的好看,总之在她看来他什么都好。只是没看出来他是否喜欢她,到现在想起来她也不知道,虽然本身她就是对这种情感愚钝的人,可是不妨碍她一直喜欢了他十几年,快二十年了,在她看来,这就是暗恋的青春吧。占据了她整个青春期的少年,是这样想的呢?至少是幸福的,被人默默喜欢了那么久。
她刚搬过去不一会儿,就课间了,她也就是期盼着课间,可以跟他说话,虽然也不好意思跟他说话。但是他先开口了,问她关于十根手指的话,她被逗笑了,在她故意打他手指的时候,他夸大地说好疼,十指连心呐,她说自己都没使劲,怎么会疼。她故意跟他吵闹着,避免别的同学觉得她俩真的互相喜欢。
他还给她展示他给妹妹买的铅笔芯,他对妹妹真好啊,是一个有责任感的好哥哥。可是又看不惯他这无端的炫耀,在他的故意语言刺激挑衅下,她一激动不小心把它们打到了地上,笔芯散落了一些。他好像并没有很生气,抱怨着骂骂咧咧慢慢捡起了它们。她又怕他真生气,觉得她坏,仔细观察着他的表情。真的是矛盾的心理,但是她不管表面上怎么样,内心是真的喜欢了。
这样平静的,对她来说幸福的一段时间就这么过了。他们上课好好听课,下课一起讨论问题,学习上互相较劲,又互相学习对方的优点。
后来她想,为什么老师不在意别的同学的话,或者说可能有爱乱说话的同学已经打过小报告了后,还是将他们调成同桌。因为信任吧,而且他们两人都是学习上进,爱钻研题,又遵守纪律的好学生,她还是学习委员呢。
原本就是两个学习努力的学生,现在更加努力了。一起进步的他们除了一起讨论学习,下课也会一块疯闹,互相针对的那种。学生时候的喜欢有时候就是显得过分的吧。一次次试探他的底线,只要看他脸色没有真生气,就继续小心翼翼地故意招惹他,
除了学习,就是招惹他了,尽管她不是闹腾的性格,但是因为跟他一块就是很开心,所以也是彻底放开了。眼里没有其他人,如果有别的女生跟他说笑,她会生气。偶尔回忆起这些的时候,她想,这种脾气原来是随了小时候,到现在都没变。
快乐的时间在慢慢褪色,五年级时学生多了,他们没被分在一个班。
六年级学业任务也重了,完全投入到学习当中的她,每天有空就在教室刷题。
知道自己对应用题有抵触,期末升学考前的下午就刻意逼迫自己在那仔细做着老师发下来的套题,迎难而上。
教室都在最上面那层,他们教室之间还隔了一个教室。她一度不想待在这个班,被从有他的班里分出来到了一个陌生的班的她情绪低落到只能这样默默投入学习。最让人欣喜的是上下楼的时候能在教室拐角碰到他。就那么看一眼,就能让她觉得安心。
他们都明白,现在主要任务是学习,都期待给小学阶段的学习留下满意的答卷。
没有在同一个班的时候,也有其他有趣的同学会逗她,围着她。但她不知道那是不是喜欢,只是心里一直装着他,除了他就剩学习了。许多年后,也是因为他,她拒绝了别人,拒绝了和别人谈恋爱,真的完全是守身如玉,忠贞。可是她到底在等什么?仿佛所有的是她构想出来的,一厢情愿。
升学考这天,她最高兴了。在教学楼下,她正准备上楼的时候,迎上他了,她鼓起勇气说了句:“考试加油”。
因为见到了他,终于促使跟他说了句话,她心情舒畅,超常发挥,最终考到了全校第一的成绩。她知道自己是不会考差的,所以跟他说了话是更加让她开心的事。永远不会忘记那天,童年逐渐消散的时光,她以为他们会逐渐陌生。
幸好,中学开学又见到了。
他们开始了初中的学习生活,现在大家都是寄宿了。晚上下了晚自习回宿舍的路上,她总是期待能碰到他,哪怕只是看一眼。开始的时候见到过,氛围比较轻松,他会主动跟她说话,虽然她表面上不惊不喜,但是内心在欢呼雀跃,甚至紧张。并没有想过中学了可以谈恋爱,只是希望能见到他而已。
她真的好像没想过要主动,只是内心希望人家主动,哪怕主动多说一些话。
同在一个学校,他们偶遇越来越少,少到快忘了,但是至少有这个人在,就有期待,有牵挂。担心他被其他人喜欢,可是这很正常,他那么优秀。
在上放学的路上,要是能碰到,能多看看他,那就真的太好了。她最要好的同学知道她的喜欢,并且也认识他,可能也说过她的喜欢,可是,他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变化。甚至看到他们一起说笑,她都会有些伤心,逼迫自己减少一点偷偷喜欢吧,免得不好受。她也会关注他身边的同伴,是一个,还是两个,如果经常一块出现,说明他们关系很好。后来她还跟他这要好的同伴一个班了,她会不自主地对他好一点,如果不小心听到他们的交谈中提到他的名字,就更加认真听了,只是不会好意思主动问出口。就是这样偷偷摸摸的喜欢。
整个初中,他就没有正式跟她说过几句话,她是卑微的吧,她自己这么认为。
今天他们拿到了小学毕业照,有合照,有单人寸照,都不多。但是大家都兴奋的互换着,以留纪念。毕业季,互写留言,互赠卡片,都是难掩的激动。
偶然间,他们碰到了,他说:可以互换一张照片吧?当然可以了,她想,他们想到一块去了。她回教室挑了一张寸照,想了想,得加点什么,于是,他在照片后面用笔划了两个字痕:“永恒”。这里很巧妙的让这个痕迹不容易被发现,但是既希望被发现,又怕被发现。
真是矛盾的小心思。
这种习惯方式可能会持续到以后吧。面对亲密的情感容易慌乱,不敢正面自己的内心,可以定性为逃避型人格吧。
这张她视为珍宝的照片,在多年后突然不见了。原本就被小心翼翼珍藏在柜子里的,还是用纸包好了,小心翼翼夹在书里的,连这本书也是厚厚的,新新的。每次过年回家她才会偷偷打开看看。
到底怎么不见的呢?可能什么时候收拾时不小心弄掉了,整理东西时又随时不注意给扔了。每次想起这个,都让她一阵心痛。
现在只是对照片上的样子细细回顾,生怕忘了那熟悉的轮廓。
当时刚拿到时,照片另一面她仔细看过了,对着光也查过了,的确是没有痕迹没有字。就连正面也看了,毫无疑问,都是没有。
对于这样一个敏感入微的她,又开始想了当时要这个照片的他没有想那么多吧,可能只是每个老同学的都互换过了,他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大家同学一场留个纪念。但是终究是不甘心,后来不知道怎么知道的,也可能是听他跟别人说的,也许是别人问他要照片他不给,她终于知道了这个照片不是随便跟人换的。她是特例。终于安心了,这个仿佛一直在激励督促着她整个学生时代的幕后人物,一直在她心里。只要想起来就会开心,偶然碰到,对视一眼,就够回味很久的了。没有见到的日子里,就靠回忆支撑着。哪怕到了后来繁忙的初中、高中六年时间里,心里依旧没变过。
她后来的学习力不从心,已经会不好意思甚至不敢再碰见他,觉得配不上优秀的他。尽管这些都是她强加给自己的想法,而这些想法又持续给她自己了压力或者动力,依旧没有办法让这些停止。只能忘记,短暂忘掉她自己不敢直面的痛苦。
这是一个她画给自己的逃不出的圈子,应该祈求放过自己,淡忘掉。
但是围绕照片的那段往事,是抹不掉的。饱满的希望没有一直停留在原地,时间在变,人的想法会变,但是性格太难改变了。她的逃避或许和他一样,她没有主动过。只是一直在原地默默等待,如果他回头,她一定会表示回应。可是不能一直靠等的吧?万一他也是在等呢?
沉浸在自己内心的她,希望可以释放自己内心真正的需求,勇于表现出来,收获自己的幸福。
他们各自上了大学。后来不知道怎么她知道了他所在的大学,而他们恰好都在同一个城市,但是也没有见过。
最值得高兴的是他们快毕业时加了微信,从QQ上加的,却依然没怎么联系。
直到有一年过年,他突然发了新年快乐,应该是群发了,但是也算是搭上话了。短暂的交流,并没有陌生,她只是太兴奋了,发消息之前格外斟酌,甚至小心翼翼,注意他发的每一个字句。到现在她都记得,他是第一个让她发现再简短的对话也是被认真加上了标准的标点符号,而句末的句号是都会有的。
至此,她也学着规范文字符号。尤其是给他发消息时,这样的写法才是对的,不会麻烦,不会费时间,就应该这样。
但是,信息不是经常有的,后来,她发现了,他过年的时候会发的。她就等过年,等消息,等他主动。
她应该有仔细想过为什么自己不主动找他,不放下心来跟他随意聊天。可能是怕失望,怕自己不足够优秀以配得上他。可是这种自卑感是哪来的呢?为什么要这么卑微的贬低自己,什么才算配得上,这些总让人想不通。这样看来,他们之间应该缺乏一种平衡。首先是她不能正视自己的价值,足够自信的话能帮她抵制这种来自心底的自卑敏感,以及怯懦。
可能是由于她对自己要求太高了吧,希望更优秀的自己和他一样,就像以前他们学习一样好的时候,她才可以平等的对待他们之间的相处关系。这简直是对她自己的报复,就因为她没和他一样上更好的大学。处处在比较,而在进行比较时,她只会伤害她自己。
作为一个局外人,我们觉得她是卑微可怜的,但是她自己在感到幸福时会是满足的吧。
连续着几年,过年期待收到消息的她,如果主动一点会怎样呢?不止过年,不止那几句话。
在不确定中选择退让。毕业之后上班了,这时有更大的可能去打破这种平衡了,但是现实生活让人也忍不住选择退让。一边各自努力,一边自渡,都朝着自己的方向努力着,如果方向正确,坚持着,那这件事情最终一定会成功。可是最难确定的就是方向了,比如喜欢他,仅仅因为是他这个人,没有想过其他,这里又存在什么方向呢?
遵从自己的内心,越来越不会委屈自己。转移注意力,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并且全部投入,可能会忘掉这种自我折磨的苦。这种对过年消息的期待,对被这样沉默的情感回应,我还是认为这是她对自己的惩罚。因为这些不确定的事给自己带来苦恼了,以后要怎么办呢?可以果断一点吧,去寻求一个结果。
不再被动,不再只是期待很久,等过年的时候那只言片语。或者平时的几句寒暄。没说出口的那些喜欢和往事,总是要让人放下心来,对自己能有一个交代…
他家也在山上,每天上学也是翻山越岭,长途跋涉,求学时代的经历与她相似。
他们努力学习,刻苦练习,向语文课本里不少故事的主人翁学习,知道只能靠自己的努力离开那座大山。为了去外面异于家乡的地方,逃离这里。这是社会发展的必然,也是他学习的目标。
他小学四年级时遇到了一个故意同他打闹,比较有趣的同桌。这是一个学习努力的小女生,他总是忍不住逗她。这段时间他觉得很快乐,因为跟她一起,他觉得每天的早起上学都变得有动力了。在同一个班级学习的时间很快过去,分班之后他很少见到她,因为她一直是一个学习努力的人,没课的时候也是在教室里刷练习题的。他还发现她会猜老师每天会布置什么作业,就自己提前时间写完,以免回家要背重重的书。他还听她说回家之后她要帮家里干活,他们都一样,相似的生活方式。
他对她是有好感的。小学毕业的时候,他就专门只要了她的一张照片,怕不好开口要,直接就说互换照片了。拿到这张照片的时候,他仔细端详,看着她忍不住笑起来。连他自己都没发觉。反复看的时候,终于发现了这张照片的不一样——照片后面有两个字,或者不如说是划痕,仔细看就能认出来这两个字是“永恒”。
原来这是因为她也希望他们会一直相处得很好,会保持永恒的关系。但是,他不会知道她的意思是希望他们以后在一起,保持这样的永恒,永远不变。
他知道他们现在还小,只能努力学习,为了以后,为了和她一样优秀。
他记得小学毕业时她说的加油。那个时候的她娇小,长的秀气,看起来充满活力。认识她是整个小学阶段最快乐、最令人难忘的时光。
他知道了她考的很好,是小学全校第一,在这个中学是第二,还上台领了红包和奖状。这让他对她的喜欢更多一点了。他也期待在校园里能偶遇到她,远远的看上一眼就好。希望她也能记得他,能知道自己是喜欢她的,但是现在都在上学,不能因为这些耽误学习,暂时保留住这份情感吧。
以后的学习他愈发刻苦努力了,努力没有白费,他的学习成绩名列前茅,大有劲头,会一直进步的。他希望她也是,他们一起进步。可是结果是不太好的,她似乎没有跟上自己的步伐,他不知道这种安慰或者鼓励的话要怎么说出口。她能明白吧,即使自己什么都没说。
凭着他们的默契,她会知道的。
只是希望两个人一起变得越来越优秀。这样的希望占据了他们的了初中高中,一直在同一个学校。他不会知道她是追随着他的脚步,他在哪上学,她就也在哪,不在乎自己适不适应。
他想她可能不知道自己也是喜欢她的吧,没有说出口的喜欢也只是希望她能懂,能一起熬过这十二年的学习生活,都考上一个好大学。
大学毕业那年,他参加校园招聘会进了一个好单位,这里的工作就是有一点忙,但是就留在这个大城市上班也是很好的。
如果回老家也不好找到和大学专业相对应的工作。虽然原本的目标是考上研究生,但是这种事情没办法,做过努力了,第一年没有考上,想着第二年继续加油吧。就这么一个迫切的目标,但是由于生活压力不能完全备考啊,这样也不能静下心来学习,于是就先签了那个工作了。
后边就边学习边上班,忙和累是不可避免的,而且还有很大的心理心理压力,但是怎么办呢,考研是他自己目前最渴望的追求了。其他的事情就先不考虑了,哪怕是自己喜欢的那个女孩,只能先放下个人情感问题,追求自己的理想更重要,他这样想,也这样做了 。没有跟她坦白过或者说希望她怎么样,只是有一次忍不住询问了一下,她目前是没有对象的。他稍稍放心了,也说了自己现在最想的就是想考上研究生。她明白的吧?
这个工作比较忙,有时候会加班,上班之后让人对学习又缺乏动力和时间了,简直学不进去,心理会崩溃。
他已经很努力了,可是越着急就越是难静下心学习。所承受的压力一半来源于他对自己的要求,一半来源于家庭的压力。
父母是传统型的家长,尤其他父亲,对于他这个长子的要求比较高。希望他在外工作出色,有一番事业,有能力承担起家庭的重担,也想他能回家离家近一点也好,只是工资低没办法有更好的经济保障。
也想毕业后的他能找到合适的对象,成家立业,这样他就可以没有后顾之忧专心工作,也不影响他自己以后的生活。可是他不想现在就成家,生活的琐碎会让人头疼,到时候会有更多的事情让自己忙的顾不过来,而且不能确保自己会给她更好的生活,所以,他想自己先努力。
考上研究生不仅可以学到更多知识,也好择业,有更多就业机会。
只是事与愿违,随着年龄增长,工作的干扰,果然这样的抽空备考让人痛苦啊。他不知道自己还要不要坚持,不知道这样是否最终只是浪费时间。
有朋友劝直接考公务员吧,考一个稳定的工作,回到老家。以前不想回到老家,现在想法都变了,他开始思考自己所做的决定是否正确。要么尽快放弃考研都这个念头,直接完全投入工作,这辈子就这样了。在工作中,有时候觉得自己什么都做不好,人际关系也难以处理。这一度让他对未来产生迷茫,也有对未来的不甘心。
在心没有安定的日子里,他在思考着自己的未来,以及现在自己所拥有的,能给她带来幸福吗?现在给不了她承诺,给不了她安全感,就这样欺骗自己,跟她一起生活是不行的。
能做的就是自己努力工作,不辜负自己,也不辜负她,希望她能懂。但是,如果她有更好的选择,也祝她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