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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我叫徐扬，就职于一家技术服务公司，运转模式是在全国接项目，出差是我们的常态，加班更是家常便饭。

每个光鲜亮丽城市的灰暗角落，鱼龙混杂的城中村，或是杂乱喧嚷的菜场旁，就是我们出差的生活环境。

停留不固定，有时三天，有时两个月或半年，从无空闲体会城市的繁华精彩，就只认识火车站。

一直在路上，一直在奔波。

大部分员工都是老光棍，我们称自己是「屌丝工程师」。

谁不想有个温馨的家呢？

辛苦一天回到有爱人的房子，在厨房里挥舞锅铲研究一道新菜，并排窝在沙发里吃薯片看武侠剧，最后在柔软的床上相拥入眠，褪去一身的疲倦。

可是，哪个女孩会嫁给一个不稳定的穷鬼呢？

像我们这种 35 就被动失业的「新型民工」，如果不能尽早升职，把技术能力转变为管理岗位，成为公司的「重要人士」。

那一切只能从头开始。

出差、加班……陷入无尽的轮回。

行业内把当上项目经理叫做入门，实际那就是我这种「工程丝」的最好归宿了。

不曾想，公司把 35 岁门槛降低到了 30 岁，还美其名曰创新。

这让一门心思走技术路线升职的我走投无路了。

5 年了，我由一个鲜肉变成了大叔，技能也早已高级，可丝毫看不到升职的曙光。

关键今年我 29 了，距离 30 已开始倒计时。

赶得早不如赶得巧，过着过着发现活在槛上了！

其实我之前一直尝试考公，但…懂得都懂。

千军万马过独木桥。

侥幸进过一次面试，毫无悬念的惨败。

比起虚无缥缈的运气，还是脚踏实地的研究技术吧！

也不算毫无所获。

那些日夜不辍的文笔训练转化成了公司论坛的几篇公文文章。

怒收 5 个点赞。

融入不进千军万马，只好做牛马。

这不，刚从一个项目下来返回总部，新的安排又来了。

Y 项目，据说是一个既短期又高难的项目，项目经理以残暴著称。

所谓残暴，在我理解中，是那种父母双亡、妻离子散后对社会造成了严重报复心理的变态。

无时无刻辱骂下属和精神打压，加强版 PUA。

夜里我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焦虑！极度焦虑！

老朋友适时的出现，给了一条建议。

他说：「现在是人情大于能力的时代，固执的研究技术你就只能当民工」。

老朋友是考公时出现的，可算共患难考友。

人情练达，乐观通透。

是我嫉妒的那种性格。

在他的鼓励下，我第一次给并不算熟悉的部门经理买了两条烟。

花了小 10 天工资。

次日，在部门经理办公室，我扭扭捏捏的表达了想去 X 项目后，脸颊绯红的把烟从包里迅速抽出搁在他办公桌上，落荒而逃。

回家后被老朋友一顿奚落：「徐扬，瞅瞅你那个没出息的样子」。

X 项目经理是曾经带过我的师父，相比其他，是为数不多感觉亲切的人。

我的意愿很简单，去不成 X 项目也不能去 Y，随便哪，比变态强就行。

两天后我就被安排去了 X 项目。

我想，这次我摸到了升迁的门槛。

2

X 项目位于北方，是个五线城市，距离总部 1600KM。

包括设计、软件、运维等 4 个子项目，我的专业是运维。

据说甲方的合作意向已经签署到了 9 年后。

9 年，基本上覆盖了一个技术工程师的黄金年龄段。

这个项目在公司内部也是香饽饽。

天高皇帝远的，项目经理顺理成章成为了土皇帝。

「狗屁土皇帝，连安排人都左右掣肘的」，曾经的师父陆引一脸无奈的说道。

通过陆引那表情纠结的描述，我得知了事情原委：

原运维项目主管刚好被调走，陆引想安排我接任，结果公司其它部门一个经理推荐了本地项目的远房亲戚。

但这个人专业能力极差，基本工作都无法开展，多番周旋下，达成了由我负责教会这个人，然后才能担任主管的局面。

我担忧道：「教会他，那还能有我啥事吗？」

陆引无所谓的说:「随便应付下就行」

见我没有明确拒绝，陆引才打包票说主管这个事不用担心。

稍晚时候，我咨询老朋友，老朋友说：

「职场没有亲近的人，每个人都是为自己，人心隔肚皮，先把位置拿到手，至于教会教不会的，那谁敢保证，人家爱不爱学还两说」。

出乎意料的是，这个领导家亲戚不光好学，还挺上进，都过头了。

小伙叫白朗，家境殷实，会来事，买水打饭殷勤，一口一个老师，嘴甜的很。

起初很难让人讨厌，但之后的过度贴近就开始招人烦了。

为了尽快成长，他几乎是和我沾在一起了，而且时刻都在十万个为什么！

「上厕所就别跟着了吧」，我十分无奈的对他说。

「我正好也想上厕所，徐老师」，白朗丝毫没有羞耻感的回复。

太没有边界感了呀！

怪不得大家私底下都评价他是「渣男」，这一套对付女孩儿，应该是很奏效的。

据说被他睡过的女孩子都得按打算，对于其他沉闷的兄弟包括我在内，也只剩羡慕嫉妒恨了。

我的计划是保持距离，现在看来难以防范，他活脱脱一个长在我身上的摄像头。

我确实做不到厚脸皮的呵斥他，毕竟这也算不上侵犯隐私，还是我点头同意教他的。

再说，谁知道背景关系有多强？

惹不起就躲，我开始早早的下班，午休时间也不再工作。

白朗似乎是看出我的抗拒，某天他提议：

「师父，中午别睡觉了，我知道有一家台球馆不远，美女很多，我请你去打桌球吧」。

也好，反正我也睡不着，便欣然应允。

和美不美女的没什么关系。

于是我遇见了小林。

她在众多摆球小妹中不算最漂亮的，衣着也比不上其她黑丝短裙的妩媚性感，唯独纤细胳膊上纹着的一朵黑色玫瑰，让她看上去有一种冷艳的气质。

莫名的令人着迷。

白朗却说有纹身的女孩不正经，直到看见我板着脸。

从此我爱上了打桌球。

在白朗不要脸的搭讪中，我得知她的名字叫林意，一来二去的总算认识了。

尽管我像只大公鸡一样围绕她转，就差打鸣了，但我感觉她并没有注意我，反而是和白朗有说有笑的，叫人又气又恼。

老朋友说：「这你得学人家白朗，不能要脸，要脸你就没得玩，你要不行还是我上吧」

我反驳：「胡说八道，我行的，我一定行的！」

之后我对小林展开了死缠烂打的攻势，却收效甚微，自卑心理作怪，也许人家压根不在意我。

不料在一个月黑风高的买醉后的夜晚，她成为了我的女朋友。

那晚，她没有回家。

好事成双，我临时主管的身份也终于最终落定，成为正式的 Teamleader（简称 TL）。

一切都在慢慢变好呢！

可好景不长，都没过一个月，部门经理电话通知：

「Z 项目急需一个 TL 解决现场技术问题，收拾下准备启程」

为什么是我？

3

事发突然，我脑子一片空白，稍反应过来后，我和部门经理求情，容我考虑几天。

部门经理不耐烦的说：「考虑什么，那边都急的不行了，陆引那边我都替你说好了」

干你老母！

我强忍着骂人的冲动，还是厚着脸皮反复强调我要考虑一下，部门经理不满的挂断了电话。

当下没有理由能够拒绝，能拖几天算几天。

这天晚上送林意回家的路上，我牵着她的小手，含情脉脉的说：「亲爱的，我想见下你的父母，帮我安排下好吗？」

林意嘟着嘴，但难掩笑意：「可我还没有告诉他们，你着急见我爸妈干嘛？老实交代，有什么不良企图」

我吻了吻她的额头，解释道：「我是奔着和你结婚去的，肯定要获取父母的认可啊」

其实我没撒谎，我就是想迅速获得她父母的认可，如果有可能，尽快完婚就更好了，这样即便我出差调走，她名义上也是属于我的，算是一份保险。

再者说，这也是拒绝安排的充足理由。

林意高兴的抱住了我，但她的话却让我有一丝惊慌：

「我爸妈要求不高，只要你能稳定就好了，现在见面太早，要看你表现呦！」

深夜，我约了师父陆引喝酒。

我开门见山的表达了不想去 Z 项目的想法，并求他留住我。

随后我连干三杯满溢的白酒，真呛啊~

陆引拗不过情面，给我指明了方向：

「你不是最近一直弄你那个创新方案吗？尽快完善好，我会以 X 项目的试点需求为你申请，但是结果不好说」

我确实闷头研究构建创新方案，那原本计划是用来晋升的，但框架才搭好，进度还差的远。

但我立刻答应：「好的师父，这个方案如果成了就是 X 项目的成绩，我个人放弃所有权」。

见我没有丝毫迟疑，陆引这才缓缓的说道：

「其实还是你挡了别人的路，你调走了别人才能上位啊」

其实隐约猜到可能是这样的原因，直到从他口中确认那一刻，我才深刻感受到职场的残酷无情。

白朗这么想替代我吗，为什么我看不出来呢？

「那我主动让渡一部分权限呢？比如让白朗参与管理项目」，在想清楚后，我主动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陆引说：「可以，你能这么想就好办多了，不瞒你说，我成家了，以后是要返回总部项目的，到时候你接替我，白朗接替你，大家都各得其所」。

我笑了笑说：「师父你别逗我了，我何德何能接替你，那太遥远了」。

「不要妄自菲薄，一切皆有可能」，他醉眼迷离的说道。

我第一时间把管理车辆的权限赋予了白朗。

我们的业务涉及车辆租赁，大约十几辆。

权限范围嘛，确认出勤，用于结算费用，日常调度。

白朗特别兴奋，发誓要替我做好这项重要的任务，这次可以看得出来，他太想进步了！

然后是完善方案，不过这个事是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我只能先把框架思路整理成节略发给陆引。

剩下的只能是等待了。

惴惴不安的等了好多天，部门经理也没再打电话过来。

应该是 Z 项目派去了别的人。

我得救了吗？

陆引适时打来电话，但他的话让我吃了一惊：「我要调回总部了，接下来靠你自己了」

没等到我的答案，却先接到了他的调令。

突然想到了那晚他说过的让我接替他的话，莫非我转运的机会来临了？

4

猜测的没错，该我上场了。

陆引把我那篇平平无奇的创新节略上报后，在高层会议上受到了公司副总的赞赏，这成为他能够快速调任总部项目的筹码。

X 的项目经理位置就空出来了。

我的师父也没有亏待我，他向公司举荐了我，按照他的说法，他为此事尽了自己最大的力。

于是，围绕着 X 项目的项目经理之争，正式拉开了帷幕。

没成想这中间隔了两个月之久。

竞聘明面上的形式为申请资料+面试答辩，范围是全部门的 TL 岗位，虽竞争者众多，但我应该是最具希望的。

关键还是那份方案，这是我的秘密武器。

为此我还征调了林意来帮忙查资料。

我对她说：「这份材料对我很重要，只有你是我最亲近的人，亲爱的只有你能帮我了」

她有些怨气：「工资都扣没了，你要付辛苦费，我就同意」

我一把搂过她，亲了一下：「坐上项目经理位置我就稳定了，到时候娶了你，我的钱都是你的」

她气哼哼的说了一句抠门，但还是乖乖打开了电脑。

面试前一天，我做了一个拜见岳父母的美梦：

「小徐啊，你是做什么工作的」

林意神气的比划：「他是大公司本地的项目经理，管着 30 多个人，一个月 8000 多呢」

我马上补充：「还会涨的，好一点的能上万」

准岳母用手点着女儿的额头：「话都让你说了，让人家小徐自己说」

小林调皮的吐着舌头，亲昵的牵着她爸胳膊坐在沙发上，准岳父边招呼我坐下边问道：「平常忙吗，总得来回跑吧？」

我像只骄傲的公鸡：「项目经理不用出差，就在本地，很稳定！」

准岳母笑着说她去做菜，一会在家吃饭，准岳父则从茶几下取出陈年的好酒：「能喝点吗？」

小林叫嚷着也给她来一点尝尝。

一片欢声笑语中，我端起酒杯，余光一瞥发现小林胳膊上那朵玫瑰没了。

梦醒嘴角还洋溢着笑容，下一刻，翻身起床，短暂的收拾后赶往战场。

来到公司待面区，发现白朗也在其中！

他怎么能来，不是只有 TL 才可以吗？

我很想借打招呼的机会旁敲侧击一下，但很可惜，没有这个机会。

他很快进面试室了。

我仔细盘算一会要讲述的方案，但他看到我招呼都不打的严肃模样一直在脑子里挥之不去。

莫慌莫慌，还有杀手锏。

项目经理岗位不是儿戏，应该不会只靠关系任命。

很快，叫到我的名字。深呼吸几口，我起身走进房间。

进门瞬间，窗户玻璃的反射阳光让我的眼睛一阵不舒服。

讲述过程中，面试官逐渐眉头紧锁。

我心里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他敲了敲桌子，示意我暂停。

「你的方案是原创吗？和其他讲述人几乎一模一样」

我惊了，下意识说道:「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面试官随后表示公司内部需要探讨一下。

我被请出了房间。

方案基本是我独立完成的，甚至底稿都不在我电脑上，保险起见一直在女朋友电脑，来面试前才存 u 盘打印的，莫非在打印店出了问题？

一阵忐忑不安的等待后，没等来面试官，却等来了纪律主管。

「徐扬，有人举报你弄虚作假贪污项目款，跟我来一下吧！」

我贪污？开什么国际玩笑！

我有那机会吗？

纪律主管拿出了带着我签字的车辆考勤确认，以及部分司机的录音供词。

在他们的描述中，我帮他们确认虚假考勤，他们把赃款和我四六分。

「解释一下吧」

「我承认，字是我签的，但钱没收，我不知道怎么回事，可以查我所有账户的流水。」

「查过了，虽然没有但不要有侥幸心理，自己做的事该认就认」，纪律主管面带微笑的劝我，仿佛在审一个罪犯。

「车辆管理是白朗实际参与的，我要求调查他」

「不要牵扯别人，交代自己的问题，而且不妨告诉你，白朗也查过了，没有问题」

我交代你妈啊！没做过的事我交代什么？

见我强硬不说，还漫天叫屈，纪律主管只好作罢。

「即便没收钱也是监管不力，等处理吧」

面试官最终也没来，在我浑浑噩噩要离开的时候，副总助理李萱叫住了我：

「徐扬，我认为你是原创，能继续讲解下吗？」

我心里知道已经没用了，拒绝道：「那不重要了」

走出公司，天阴沉的厉害，似乎马上暴雨来临。

此时此刻，我只想一拳把白朗的牙打碎。

5

返回路上。

我在内心劝慰自己，压制着那种暴戾干人的冲动！

「你还有女朋友，你不能冲动，打人是要被开除的，她还等你娶她呢！」

「那笔赃款只要不在你这，就不会有问题的，找到它，证明清白！」

到达项目后，我第一时间找到了司机老于。

老于是走我的门路进的项目，属于那种看上去很憨厚，实际却很精明的人。

他肯定知道点什么。

一见我的面，老于就开始诉苦:

「白总说这是你的要求，我还纳闷，你不是这种人，但他是领导，让干啥也不能不听，我就是个干活的」，老于委屈巴巴的解释，「但是要录音说你收了钱，我可没敢做，糊弄过去了」

我说:「于师傅，实话告诉你吧，无论参与与否，你们这一批司机肯定都会被辞退，很快了」

老于有些慌:「那怎么办？私下接送白总也是他要求的，我没做错什么，徐总你可一定替我求情啊！」

我说:「你把转账给他的截图给我，我想办法保你，甲方里有一个于总，我有交情，我去求情让他暗示你是他亲戚，没人会得罪大客户」

老于终于交代:「不是给白总，当他面直接转给你女朋友了啊！」

短暂的错愕后，我好像搞懂了，他是想通过这种方式来坐实我贪污。

但新的疑惑又来了:为什么举报里没有体现这一点，还有为什么小林没和我说？

老于随后的一句话彻底让我明白了:

「徐总，好女孩多的是，你别往心里去，你这样的年轻有为的帅哥，很受欢迎的。」

我假装不在意的问他是怎么确定的，老于见话说到这了，索性全盘托出:

每次给钱白朗就会约林意去酒店，老于的媳妇恰好是酒店前台，好几次还是老于接送的。

真相就是他 TM 用栽赃我的钱玩我的女朋友！！

我真是艹他个 M 的！

晚些时候，我见到了她。

她依旧笑颜如花，但我却像是吃了苍蝇一般难受。

为了不打草惊蛇，我强颜欢笑一如往常的拥抱她。

她却有了抵触反应，触电般的想要躲闪。

从她的眼神中我看到了冷漠。

尽管如此，她还是僵直着身子任由我拥抱，只是在误认为我要亲她的时候下意识抬手挡了一下。

那支纹在胳膊上的黑色玫瑰不翼而飞。

果然如此吗？

她背叛了我！

我忍着怒气问她:「为什么洗掉？」

她有点慌，眼神飘忽，不敢看我:

「没什么，就是不太喜欢了」

我借故留下了她的电脑，说还需要用一下。

在 IT 大手的帮助下，我破解了一部分聊天记录。

果然，方案是她发给白朗的。

看到记录的瞬间，我的大脑一片空白。

良久，忍耐着强烈的心理不适，我逼迫着自己翻阅其它部分：

满目污秽的字里行间，记录着白朗是如何一步步把她拖下水的。

渐渐的，事情的真相浮出水面：

开始是用钱换方案，美其名曰辛苦费，但一来二去的逐渐演变成我不给的钱他来给，他比我更爱她，最后终至沦陷。

真是机关算尽！

小林之所以还没有把我踹了，是因为白朗答应的钱没给完，而且明显白朗也没有把她当成什么对象！

只是玩物！

而我，则是那个接盘侠，大写的备胎。

我的拳头攥的无比的紧，关节间的挤压出现了咯咯的响动。

老朋友则劝我：

「你打他一顿是能一时爽，可随后你就进局子，然后丢工作，这不是正中别人下怀吗？」

我咬着牙说：「这些我都懂，可我真的不甘心」

老朋友说：「弄死这对狗男女是一定的，但咱不要做莽夫，既然别人可以算计你，那咱也算计他们，以牙还牙」

冷静下来后，我感到一阵疲惫空虚，瘫坐在椅子上。

老朋友关切的问：「怎么样了？」

我说：「我想通了，我要变成你！」

见他没有答话，我接着说：

「以前我只是想有体面的升职，做个好人，却不料落了这么个下场，现在，我不想做好人了，我只想复仇，把这些渣子们都踩死，只要还活着，就别想我能放过他们」

等着我吧！

很快我就有了一个计划。

我对着老朋友挤出一丝微笑：「你是这样的人吗？」

6

一阵彩铃过后，电话接通，是之前那个副总助理。

「徐扬，什么事？」

「还是那份方案，我觉得拒绝一个美女不合适，你有空的话，我讲解一下。」

电话那头轻笑:「这会才想起来不合适了？是不是有事相求，你就直说吧，本姑娘也是很仗义的」

「那个，我确实有个小请求要女侠帮忙，你放心，对于你来说不算困难」

「提前说好，你清白这事我可说不清楚啊」

清白这个词从她口中说出以后，我心里涌入一阵暖流。

偌大的公司，要么是陷我于不义，要么是漠不关心的，可能只有她觉得我是清白的。

我很快答复道：「不是这个，我希望你能给李总推荐我，他不是正在招聘文案助理吗？我想去」

一阵沉默过后，对面女孩问:「徐扬，助理工资才多少，你是想逃避吗？」

我理解她为什么这么问，因为从师父的口中，我得知她曾经打听过我，应该是对我的事有所关注，于是我答复：

「我没有逃避，相反我要和这些小人斗争到底，只不过我需要能在公司存活」

对面女孩说:

「对方势力强大，你凭啥觉得你有胜算」

我苦笑，但无比坚定的说:

「没想过什么胜不胜的，只要我在公司一天，就让他们心神不宁一天，我不惧怕亮剑，有朝一日李总信任我，就是他们的死期」

女孩说:「可助理不是秘书，你知道每天围着他转的人有多少吗，你做不成领导亲信的」

我说:「那没关系，只要有机会，哪怕只是电光火石的瞬间，我也不愿放过，不成那我就换个地方从新来过，但放弃是不可能的」

女孩问:「值得吗？」

我叹口气:「就当是为了心中的正义吧，我觉得值得！」

女侠沉吟片刻:「好吧，我欣赏你这种孤勇者的态度，可以替你去说，但结果我不管啊。」

电话挂断。

我知道，事成了一大半了，因为她不仅仅是助理，还是李总的外甥女。

这是从我的师父陆引口中得知的，同时我还知道，她喜欢被人称为女侠，有点子那种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巾帼风范。

不过我没懂的是，女侠之前打听我是怎么回事？

7

任命很快下来，白朗成为了 X 项目的项目经理。

而我，由于关键证据的缺失，只是被降职成了普通工程师。

我的主管职务由白朗暂代。

他上任后的第一条要求，就是更换所有涉事司机。

除了老于。

不用想，下一步就是我，而且多半不是调走，而是开除，留着我始终是个隐患。

只是他不知道，我已经身有所属了。

老于请我吃饭，表示这个人情他记一辈子。

我说不用记一辈子，我可能很快就不在这个项目了，我只需要他记录好所有给白朗的转账截图，还有他的动向就行。

比如什么时候和谁去的哪家宾馆酒店。

老于承诺只要他能做到的，都会帮忙。

我不信他不贪，尤其有了权力之后。

而且他那小鸟闲不住，在有了钱以后。

不过得给他空间发挥。

但是在此之前，不妨先和他玩玩。

第一步先把老于变成他不得不亲近的人。

于是我让老于召集了被开除的司机师傅。

那些原本指望靠这份收入养家的司机师傅，在或被动或主动的配合他完成不可告人的阴谋后，均成为了弃子。

满身都是怨气，不过他们在犯错的那一刻，就知道我是受害人。

面对我时，一个个都低眉掻眼的。

我只好安慰说：「师傅们，你们所做的事情也是迫不得已，我理解，不用觉得不好意思，大家都是混口饭吃，我也不怪你们」

见大家情绪有所活泛，我继续说：

「只是没想到连累了大家，这份工作在咱们这个地方的同类里也算是不错的，丢了还怪可惜的，尤其你们没犯什么错」

其中一个司机忍不住问：「徐总，我们还能上项目吗？我听白总说过段时间还把我们召回来」

我嗤笑一声：「他骗了你们一次，你们还相信他啊？在公司内部系统里，你们白总已经把你们全行业封杀了，不信你看」

我拿出手机，给他们看大红字的公告。

其实所谓的召回，从来都没存在过，从他们录音中的四六分账开始。

在公司眼里，承认拿了赃款就是「死罪」。

白朗这么说，是因为他也害怕被司机们记恨，所以用了一个谎言去拖时间，一旦这些司机们谋求到新的出路，也就淡忘了。

司机师傅们一片哗然，有的已经开始骂了：

「这小逼崽子，太 TM 不讲究了」

「就是啊，什么人啊这是，怎么还断人财路呢？

我见情绪已经有些热烈了，索性再添一把火：

「按照白朗向公司的要求，你们需要付出 10 倍赃款的赔偿，当初可是你们自己承认分账的，不赔的话公司会起诉你们哦！」

这一条是我瞎编的，本来我想说 100 倍，但那有点假。

这次是更大的愤怒，谩骂声在我耳边爆裂开来：

「艹他妈的，我要弄死这逼样的」

「我知道他家在哪，干他去啊！」

「妈的老子一定让他不得好死」

……

我起身离开，剩下的事就交给他们办吧。

等着看好戏就行了！

我心里清楚，这些司机们有贼心没贼胆，最多是偷摸打他一顿，不至于就杀人放火了，不过那也够了。

之后的几天一直没见到白朗。

对外的口径是身体不舒服，嗯，应该是真的不舒服！

没想到司机们还有意外惊喜，他们弄了个白条幅，上面写着「XX 公司项目经理白朗贪污受贿，冤枉好人，还我公道！」，底端是黑色签字笔形状不一的签名，在甲方单位门口示威。

「快拍照、录视频，发在公司论坛上」，我起哄一般招呼着大家。

X 项目要火啊。

很快老于找来，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求我：

「徐总，白总给我下了硬指标，必须把这些人弄走，可我哪会啊，他说我弄不走就要扣我工资呢，您给支支招吧」

新领导掌控不了局面，同时自己不方便出面时，最适合的方法就是压榨下属。

「行，看你老于的面子，交给我吧」，我很痛快的答应。

我下楼到门口，告知几个闹事的司机师傅：

「现在全公司都知道了，我已经替你们把赔偿那事申请完成了，公司同意不再追究了，师傅们还有家要养，别在这耗着了，未来有机会我说了算的时候，我再给你们伸冤」

师傅们在一片「感谢徐总」的客气后，一哄而散。

老于也千恩万谢的打电话复命。

他看我的眼神多了几分畏惧感。

8

没过几天，白朗现身。

召集所有人开会。

上任后的第一次全员会议，估计是要立威吧。

他眼圈还有点黑，一开口，口齿间漏出一个黑洞洞的缝隙，像宋丹丹演的老太太。

这帮司机们下手没轻没重的。

太滑稽了，我憋不住想笑。

环视四周，发现其他同事们也憋得相当难受。

尤其是白朗正襟危坐的在那指点江山。

…

「近期有人在公司论坛上发有损项目形象的视频，不要觉得穿了马甲我就认不出你，对于这种……」

听到这终于有人笑出了声。

白朗脑门上青筋凸起，双拳紧握，脸涨红成了猴屁股，咆哮般的吼了一声：

「谁笑了，滚出去！」

当然不会有人承认，会场鸦雀无声。

我此时举手：「白总，没事继续，是我想起高兴的事情」

那个之前发笑的同事感激的看了我一眼，迅速低下头去。

白朗冷笑着说：

「我以为谁呢，徐大工程师啊，怎么你准备承认错误了？」

我微笑回应：

「徐总这么大官威，管天管地管空气的，以后在公司论坛上都不敢穿马甲了呢，穿上马甲你照样认识我！」

同事们一阵低声哄笑。

此时，一个很娘炮的白朗的小跟班用食指点了下会场，说：「严肃点，都别吵，我们这开会呢！」

现场笑的更大声了，里里外外都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白朗气急败坏的说道：「我是公司任命的项目经理，我有权力过问一切项目相关的事情，还有你」，他用手指着我，「很快你就高兴不了了」。

我直接开骂：「狗杂碎，爷高不高兴轮不着你来管，也不准备伺候你这傻逼玩意，自己玩蛋去吧！」

白朗本来就憋了一肚子火，此刻被我一激，从桌子里跳出来，冲我前来。

等的就是这一刻，我把脸伸出去：「冲这打」

看到四周都是举起来的手机后，白朗举起的拳头硬生生收了回去。

我继续嘲笑他：「软蛋，怂逼」。

他气的肩膀直抖，背过身去，吼了一声散会。

可惜没有拍到，不然那可热闹了，新任项目经理殴打普通员工！

之后我收拾东西，准备赴任副总助理。

同事们七七八八的围了上来，嘘寒问暖：

「徐哥，你真的要走啊？没有你我们怎么办」

「徐哥，你不要管那个白朗，他不能拿你怎么样的」

……

我有些感动的和他们一一道别，和他们一个个的说着保重。

唉！来到这个城市才半年，又要离开了！

9

第一天报道，女侠冲我嘀嘀咕咕:

「以后你就是师弟了，小徐，听见没有！私下要叫师姐」

「呃，师姐…咱们属于什么门派？」

「替小师弟复仇派」

……

我是把苦大仇深写脸上了吗？

鉴于门派就两个人，甚至连掌门都不知道自己身份，大师姐决定隐蔽行事。

「暗杀那种风格呗！」，我传递了一个我懂的眼神。

「你在那的事迹我都听说了，太高调，师弟你实力不够，容易让人打死，那个白眼狼的后台，就是大白总，已经说好几遍要开除你了」

大白，还总，不觉得违和吗？

「那怎么办师姐？」

「这不有我呢嘛，我能让他欺负你吗？在我的协商下，掌门没搭理，暂且放心」

我忍不住伸出大拇指，大师姐讲究。

「干什么，收起来，低调低调」

……

「那咱们下一步？」

「写材料」

……

这么朴实无华吗？

「准确来说，是替老白眼狼改 PPT 材料」

啊，这？

「他弄的狗屁不是，让掌门骂惨了」

我懂了，这份 ppt 对李总很重要。

「屁，我是让你露脸，弄好一点啊！」

「那师姐你…」

「这不是我强项，你不是擅长舞文弄墨嘛」

行吧，我应承了，常年写材料，不叫事！

但我有疑问，部门经理写材料不是家常便饭吗，能有多差？

怀着这样的疑问我打开了那份原始文档。

铺满屏幕的文字呈现在我眼前。

甚至还有字体大小不一样的。

主打一个差异化。

不是，ppt 全他妈是字啊！

是在践行什么创新精神吗？

这是怎么当上的部门经理！

强忍着把字体统一的冲动。

我开始排版重写。

次日的部门会议，我见到了大白总。

和大白没什么关系，倒是挺胖的，小眼一眯，拉扯着脸上的横肉，就很像个汉奸翻译官。

天生的反派脸。

大师姐形容的老白眼狼真贴切！

李总坐定后，会议正式开始。先是李总开场主题，随后各部门经理汇报进展。

我负责投屏材料。

轮到老白眼狼了，没等我打开材料呢，他就先和李总诉苦:

「李总，那个 X 项目的徐扬真的是很不像话，除了污蔑公司外，说是最近也不听安排了，未经请假直接消失，这种的员工还留着干嘛？我还是建议立刻开除并且行业拉黑，省的其他人有样学样」

好家伙，敢情他还不知道我坐在他不远处。

也难怪，项目上的兄弟是不会和白朗交底的。

没等李总发话，我原本的部门经理就跳出来反对了:

「老白，你是啥意思，我部门的人还得你来处理呗？」

他是看到了我在会场，之前听说他可不是这态度。

老白眼狼反驳:「公司是一个整体，看到这种问题我们都有责任去管，这也是公司赋予我的权力，对吗李总？」

李总微笑着回答:「对，发现问题不能视而不见，但这个事老白你就别操心了，先过进展吧」

老白眼狼这时看见了我投放的材料。

他先是一惊，随后迅速的绽放出笑容，对着李总一阵吹捧:

「还是领导水平高，我就说我写不好 PPT，还欠缺学习，领导监督，我一定改进」

大师姐说他这话说了一千多遍了。

李总保持微笑:「不是我改的，是助理做的」

老白眼狼一阵不可置信:「小萱都这么高水平了，真是可喜可贺！」

大师姐一阵白眼…

李总:「是这位新来的徐扬助理做的，哦，就是你要开除的那个人」

尴尬的会场顿时鸦雀无声。

大师姐会后暗示我:「这不得买杯奶茶聊表谢意，小师弟你呆头呆脑的可不行！」

我麻溜的下楼。

电梯上遇见了老白眼狼。

他把脸别过去，装看不见，还发出了「哼」的怪声。

别说，还挺傲娇。

这天过后，李总对我的认可度大大提升。

换来的结果是，我承接了更多的写材料工作，还有公司的发布信息和新闻报道。

后一项也是大师姐替我「争取」的。

「我真的会谢……」

「莫客气，同门之间，不提那个」

虽说活多很辛苦，但却都是我的专长。

大师姐其实很用心。

两个月后的一天，我收到了老于发来的「证据」

终于忍耐不住了吗？

我迫不及待的和大师姐分享。

「小狼露出尾巴了，师弟你的仇就能报了，再等等吧」

不知为什么，大师姐说这句话时，我好像感觉到她有一丝悲伤。

她是多么乐观的人，整天风风火火的，像个女神经，她也有伤心事吗？

「大师姐，你说，谁得罪你了，我一定削他」，我很诚恳的说。

「谁疯了吗，才敢得罪我，我是怕你呆头呆脑的，斗不过人家」

李总信任我，大师姐也偏向我，肯定斗的过。

越来越多的转账截图到手，直到我看见了收款人是白*声。

那是老白眼狼。

终于还是抓到你了。

我这里只是老于能够发现的，属于冰山一角。

私下里谁知道有多少？

这需要公司介入调查。

我找到了李总，把事情原委都说了一遍。

李总反而问了我另外一个问题:

「徐扬，你对小萱是什么感觉？」

什么感觉？

我俩很亲近，她也一直在帮助我，莫非…？

我又不是木头。

其实我也喜欢她，从第一天开始。

可我配吗？

我是什么身份，她是什么身份！

「我一直觉得她是我的亲人」

我这么回答李总。

李总很无奈的摇了摇头，说:

「你去吧，我委任你为特别调查人员，去 X 项目拿回属于你的一切吧。」

我眼含热泪的说:「谢谢李总」

李总则很罕见的开起了玩笑:

「我还没死呢，哭上了，你是男子汉，不许流眼泪」

我赶紧擦了擦。

许诺保证完成任务。

10

我是悄悄回到 X 项目的，遵循大师姐「低调」的要求。

我在等，等老于的情报。

没等两天，老于信息发了过来：

「XX 酒店 302 房，晚上 8 点，林意，转过账了，他自己转的，金额不明」

其实之前老于也给我发过类似的信息，有个四五回了吧。

女孩都不是林意。

在此之前，我有些拿不准白朗所谓的钱给没给完，也拿不准他到底还会不会和林意约。

我也在赌！

我赌对了，渣男嘛，给女孩钱那是极为不舍的。

我又问了老于一句知不知道白朗现任女朋友是谁，联系方式是什么！

老于二话不说发了过来。

临了补了一句：「徐总你阅后即焚啊，保护我」

我回复：「放心」

晚上 7 点 30，我来到酒店大厅，猫了起来。

看到他俩上楼去了，我开始报警，举报 302 房嫖娼，隔了一会，给白朗女朋友打电话，说你男朋友嫖娼被抓了，在 XX 酒店 302 房，让她来现场。

没过多久，警察到来，要求客服带房卡。

我走楼梯，装作看热闹的。

估计是干的正欢，动静不小，在走廊尽头都能隐约听见。

给我恶心的想吐。

门打开后，警察一拥而入，抓了现行。

只听见白朗慌乱的在那解释：

「我们是男女朋友，这是我们之前的聊天记录」

我闪身出现：「你们是男女朋友？那我是啥？」

白朗一脸震惊，但还是反应迅速的叫着：

「他们早都分手了」

门口围了几个看热闹的酒店工作人员。

我看见小林光着身子捂着脸在床上一动不动，我开始表演痛苦和难以置信。

一边擦拭眼泪一边说：

「是不是男女朋友，等你女朋友来了就知道了」

此时白朗的女朋友恰当的赶到。

看到屋里的警察和这般场景，她顿时失去了闹腾的兴致。

只是简单回答着警察的问话，证明她才是白朗的正牌女友。

白朗一看这架势，怕是要坐实嫖娼了，大声喊着：

「他冤枉我，是他设计陷害我」

我则对警察笑笑：

「冤不冤的请你们查一下有没有交易记录就清楚了」

白朗声嘶力竭的叫着：

「我是冤枉的，冤枉的」

警察勒令他穿好衣服，随即将两人带走。

出门前，林意哀求的眼神看着我说：

「徐扬，救我」

我没有回答，谁能救了你？

最终嫖娼成立，证据确凿，两人分别被拘留十五天，罚款 5000。

不过那远远不够。

我以副总代表的身份入驻项目，开始了全面清查。

项目兄弟们见我到了，都在欢呼。

由于缺少了项目经理的干预，调查工作无比顺利。

最终证实白朗和老白眼狼利用职权徇私舞弊，合计贪污数十万元，给公司造成了巨大损失，公司决定起诉。

白朗的项目经理生涯终结。

老白眼狼的职业生涯也终结了。

长舒一口气，一切尘埃落定。

我也要返回总部复命了。

不过在此之前，有一个人是必须要感谢的。

夜幕再次降临，我站在酒店的大厅里，盯着自己现在的样子看。

成熟了不少，也变的沧桑了。

我对着镜子那头的自己挥了挥手，微笑着说：

「谢谢你，老朋友」

11

返回总部向李总复命的路上，我被任命了 X 项目的项目经理。

李总握着我的手：「小徐啊，好好努力，X 项目被折腾成了这个样子，公司需要你尽快把它拉回正轨」

我再次对李总许诺，保证完成任务。

时间紧迫，需要尽快返回项目地。

但我一直没等到想等的那个人。

我明白，干我们这行的，不稳定，没有女孩愿意嫁给我们。

虽说我现在是项目经理了，她也不可能跟我去那个城市。

唉！

我好想你啊，大师姐！

以后还能看见你吗？

出发的这天。

我独自拉着行李箱，孤单的走出公司。

远远的，我看见了她。

也带了个行李箱。

我心跳加速，急跑几步，来到她身边。

「大师姐，你这是？」

「我觉得小师弟你呆头呆脑的，容易被欺负，所以决定和你一起去做项目，我还没有过浪迹天涯的经历呢，这可不成」，大师姐眯着眼冲我笑。

「可李总那边…」

「掌门说了，我不后悔就行」

大师姐靠近我，盯着我的眼睛：

「徐扬，你不会让我后悔吧？」

我再也忍不住了，一把抱住她，身后一堆同事在起哄。

我拉着她就跑：

「师姐，咱们要低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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