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工,你的研究项目从立项到科研已经三年了,仍然没有结果。按合同规定,三年内你应该完成科研任务,拿出成果。既然你没完成,我们所没法与你签订下一阶段的工作合同,我们只能解聘你了。”刘所长态度坚定、公事公办。
作为这家著名的新材料研究机构的领导,约谈解聘的研究员不止我一个。
我点点头,不接受也得接受。刘所长继续说道:“你交接一下工作吧。去财务核对一下最后一个月的薪资。”
我起身。态度漠然,出了他的办公室,办了离职手续,办了交接工作。出了研究所大门。
失业了。今年我快30了,大龄未婚理工男,工业大学材料专业毕业。外人看着光鲜亮丽的理工专业,实则竞争激烈,人才济济。再想找一份这样的工作谈何容易。
我抱着工位盒子走在大街上漫无目的。
(一)
“俊峰,赵俊峰,你等等,等等我。”上气不接下气的跑来矮胖有些秃顶的男人,满头是汗。流下的汗水打湿了衣领的边缘。
我回过头去,正是大学同学,杨瑞。比我早一年进的这家研究所。他见我站住转身,他也站住了,抖着衣领散发着体热,喘着粗气。
“我听说你被解聘了,就赶紧跑出来找你,走吧,上对面茶楼坐坐。”
我们到了茶楼二楼。找个安静的地方坐下。
杨瑞整了整衣领开口道:“咱们研究所也没办法。因为没有项目出来,研究所就没有收入。你这个项目也是偏门,迟迟出不了成果。”
我淡淡的笑笑。一副无所谓的态度:“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这几年太累了,我想先休息一段时间再说吧。”
服务生把茶水和果盘端了上来。我给杨瑞和我分别倒上茶水。
杨瑞抬头望着我:“要不,你去个私企吧。我有一个私企老总朋友,想要一个材料工程师。就在咱们市。”
我摇摇头拒绝了。垂眸说道:“这个项目已经研究三年了,方向应该是对的。不如我自己再研究几年,出了成果,我自己卖钱。赌一把。”
杨瑞听到这个。惊讶的抬起头来。随后又点点头说道:“俊峰,还是你有魄力,这么做可行,但就是一旦几年后还不出成果,那你可就惨了。”
我苦笑了笑:“那我就认了。送外卖去。”我们都笑了。
杨瑞表情又变得认真了:“俊峰,你也老大不小了,也该成家了。”
“哪有那么容易啊,我个农村出来的大学生。在城里也买不起房。现在又丢了工作。还是等一等吧。我倒想躺平算了。”
他叹口气,提起过往。
“当初你和顾微郎才女貌,咱们谁都没想到你们会没有结果。太可惜了。”
“没什么可惜的。即没有门当户对。我又是穷屌丝一枚。房子都买不起。怎么好意思耽误人家?况且她们家极力反对。”
“你说你又高又帅的,感情还专一,顾微错过你实在不应该。”
“顾微现在过得怎么样?”我喝口茶水继续问道。
“她老公自己有公司,很有钱。我老婆项兰和她还有联系。”
我点点头。眼睛飘向窗外,不想再谈顾微了。
杨瑞顿了顿,又清了清嗓子,好像下了什么决定,在做思想准备。
“俊峰,我老婆有个表妹。叫悦冉,今年24岁。电影学院表演系毕业的。以前是话剧演员,现在搞网络直播、舞台剧,还做平面模特……”
杨瑞还在介绍着。
我打断他:“你说这么一大堆,想说啥吧?”
“我想……我嘴笨。就是想介绍你们认识,认识。”
我笑了:“杨瑞,干嘛这么费劲,认识就认识呗。大美女好啊。我倒是想认识认识,聊聊天儿。了解年轻小姑娘每天都在想什么。”
“那太好了,我现在就打电话请她过来。”杨瑞显得很兴奋,离席拨打电话去了。
大学时候,杨瑞和我是要好的铁哥们儿。顾微和项兰是要好的闺蜜。我们时常以两对情侣的样子在一起学习、活动。再后来,杨瑞和项兰修成正果,而我跟顾微却分道扬镳了。
杨瑞和项兰外面相似,都是胖嘟嘟的。而顾微则是校花级别的美女,总是招惹眼球。
杨瑞回到座位上,放下手机,抬头望了望我,如释重负:“她这会儿还真有空,正在过来的路上,估计一会儿就到了。”
我笑着点头。倒是有些兴奋了。又给杨瑞再倒上茶水。杨瑞是个理工直男。做事说话直来直去,所有的着急、不悦都会写在脸上,绝不会遮遮掩掩,更不会虚以委蛇、迎合委婉。
我相信我对美女是丝毫没有抵抗力的。项兰的这个表妹被杨瑞说的如此美好。我倒是有些急切地期盼她的到来。
这会儿我把丢掉工作的极大难过,暂时忘却,我们聊得很开心。
这时,步梯口上的一位身穿紧身亮灰色紧身风衣,身材高挑,曲线优美的姑娘。她的皮肤光亮白皙,带着笑意向我们这座走来。
我向杨瑞努嘴示意他回头,杨瑞回身望去,后便站起:“悦冉,你来了,快来坐。”
我也站起身来,主动招手问好:“悦冉妹妹,你好。”
她落落大方没有丝毫扭捏作态。翘起嘴角,露出浅浅的酒窝:“姐夫好,赵哥你好。”语音悦耳,极具磁性。
我的目光一直落在悦冉身上,没有离开,就像一个大哥哥看着自己的妹妹,或许是有些猥琐的大哥哥。
她发现我在直视、欣赏她。并未回避,而是目光对接过来。美眸清澈、笑脸如花,她是那么美,精致到无以伦比。
我脱口而出,不加任何掩饰,直白的心无杂念:“悦冉妹妹,你太美了。比你姐姐项兰好看,真没想到项兰有这样的妹妹。”
我与杨瑞、项兰能开各种玩笑,学生时代甚至到现在无话不说,时常口无遮拦,也时常斗嘴玩,也不怕得罪她。
“赵哥,你过奖了,我在我们这个圈里太普通了。”她的态度风轻云淡。
我把目光。从月冉身上离开,杨瑞正在给月冉倒茶水:“悦冉,今天没有演出吗?“
“晚上有个小剧场演出,是舞台剧。“
“俊峰,你现在不是要放松休息吗?去看看舞台剧不是很好麻。”杨瑞向我建议。
其实我对什么话剧、舞台剧实在是不感兴趣,当着悦冉的面,我不好回绝杨瑞,只好配合着说道:“好啊,现在年轻人中最流行看舞台剧,我这个老家伙。一定要去找找年轻时的感觉。”
悦冉也面露喜悦地笑了起来。
“赵哥,听起来您今年有四十几?“悦冉打趣儿的逗着我寻着开心。
我笑着回她:“月然妹妹,我是八五的,你是……?“
她被我逗得咯咯地笑了起来,拿起茶壶,给我倒起茶水来:“来,老爷子,妹妹给你满上茶水。”
我们二人敞开的大笑着,惊动来周围人的注视。
“你俩有点儿形象好不好?”杨锐的目光扫向周围。周围人的目光也投射过来,弄得杨瑞一脸尴尬。
气氛立刻活跃了起来。距离感也拉近了。
悦冉收起笑意:“赵哥。咱们加个微信吧。我转给你一张嘉宾票的二维码,晚上你来SOHO,金达商场顶层剧场。”
“好的,”我兴致勃勃的处理的手机信息。
一切操作完毕。这时悦冉的电话响起,她接起打来的电话后告辞离开了。
看着悦冉离开的背影,杨瑞的表情带着得意的笑。
“感觉怎么样?“
“啥怎么样?“
“悦冉,怎么样?“
“项兰的表妹真是太漂亮了。令人难忘。“
“我看你俩满谈得来的,怎么样?有想法吗?“杨瑞的话音刚落我似乎明白他们的用意。
“我看待悦冉和你们一样,看她是妹妹。好朋友的妹妹长得好看,我就惦记,你拿我当什么人了?”
“我们的意思是想让你俩处处对象。这是我和项兰的意思。我倒希望你惦记悦冉,怎么样你考虑考虑?”
我顿时觉得对悦冉的情绪没那么纯洁了。我垂下眼睑,忽然觉得和这姑娘在一起的十几分钟时间,确实赏心悦目、非常愉悦。但总归是怪怪的。
我沉默片刻,抬起头:“杨瑞。我的情况你是知道的,悦冉确实是个好姑娘,我在这里没房没车没存款的,接下来我还要自己去搞实验,材料、器材、场地,需要大笔的钱。即使我想,我也没这个条件,还是算了吧。”
我还是拒绝了。
“悦冉知道你的条件,我们是先征求悦冉的想法后才和你谈的,悦冉自己有房子,你们婚后可以住。悦冉的妈妈,爸爸在机关工作。更不会拖累你们的。”
我讪笑:“这么好的条件能看上我吗?哥们你别闹了。”说罢,我摇起头来。
“你小子他妈怎么这么怂?你不去试怎么知道?”杨瑞眼睛圆瞪,有些急了。
“好,好,我试试。”我心里知道,即使相处也会不了了之,何必要驳杨瑞和项兰的面子。见我答应他,他的表情有些缓和。
时间不早了,我们道别,他回研究所,我回宿舍。
一回宿舍门我倒头就睡,这么多年终于放松下来。不管怎样,先睡上一大觉再说。尽管这间宿舍不久以后就要被研究所收回。
也不知道睡了多长时间,电话铃骤然响起,是杨瑞:“老赵,你出来没?”我迷迷糊糊的想起来。约好的晚上是要到剧场看舞台剧。
“走,这就走。”我边说着边起来穿衣。
“我和项兰也去,咱们门口儿集合。”
“好的。”
(二)
我们三个老同学在影院门口见面。验码入场,一人一盒爆米花儿。有说有笑,真有回到学生时代的感觉。
舞台剧正在上演。悦冉是女主,剧情也很有意思。观众们聚精会神。
忽然观众大厅入场门被打开,一个穿着时尚的漂亮女人气冲冲进来,站在一对男女面前,不容对方解释,上去就是一巴掌打在对方女子脸上。
声音响彻剧场。惊动了剧场的观众。所有目光都汇聚过来。
“你干什么。”边上的男人怒吼:“疯了吗?”
被打的女孩儿捂着脸哭泣。
女人情绪失控,怒骂道:“你们一对奸夫淫妇。不要脸,真不要脸。”
“顾溦,你疯了?有话咱们回家说好吗?”男人忍耐着,想控制住局面。
“你们干的这种见不得人的勾当,都公开了,你还要回家跟我说什么?说你怎么不要脸了吗?”女人眼睛直勾勾的,仿佛要吃了眼前的男女。
“还要继续在这里丢人吗?”男人怒气升腾。
“你还怕丢人吗?你都不怕丢人,我怕什么?”
我睁大眼睛仔细观瞧,这女人不正是顾微吗。
“咱们出去说。”男人伸出手,就要拉拽顾溦。
“滚开,别碰我,我嫌你们脏。”
男人怒不可遏,忍无可忍,不装了,翻脸了:“臭娘们儿,看来你他妈真是不想要脸了。别怪老子不客气了。不教训你不行了。“他挥起手就要打顾溦。
我急了,离着好远,高声怒喝:“住手,你他妈敢动手打她,老子就把你的腿打折。“
我像狂暴的狮子,怒气值升腾,踏着别人的座位跳了过去。冲到男人面前,左手抓住男人的衣领,挥右手对着对方脸就要打。
身后拼命跟着的杨瑞,死命的把我的手摁住呼喊:“不能打。”
就连悦冉也从台上下来拉着我都喊叉声了:“赵哥,不能打人。”
剧场乱套了,剧场内外,台上台下。受惊的观众们向外狂跑。保安们则是向里面拼命挤。
去了,最聪明的是项兰,拿着手机在录像,认认真真地。
被打的男女趁着剧场的混乱迅速离开。留下顾威双手掩面蹲在剧场过道痛哭失声。
项兰上前把她扶起,劝慰着。
剧场老板来了。见此情景,一筹莫展,一脸无奈的叹口气,这场演出算是赔了。
众人出了影院。顾微依然情绪亢奋久久不能平息,歇斯底里地哭喊着:“我要和他离婚。离婚。”
我一直以为顾微嫁了有钱人,生活应该是安逸富足;再不济也是惬意小康,没想到却如此的鸡飞狗跳。
对那个男人,我是真想揍他。要不是杨瑞和悦冉他们两个拉着。我一定揍他个鼻青脸肿。
项兰搀扶着顾威,与杨瑞他们走在前面,似乎要去吃饭。
我撇在后边。给杨瑞发了个微信。告诉他,这个场合我就不露面了。杨瑞马上回复我:‘行,那你就先回去吧。’
我故意放慢了脚步,等着他们走远。
这时候,后边儿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俊峰。”
我回头看去,正是悦冉。不过这回他没有叫我赵哥,而是唤起我的名字。
我停下脚步等她上来,他自然地伸出手臂,想要挎住我的胳膊。却又瞬间缩回。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和那迷人的浅浅酒窝。
“你太吓人了。你要是把那个男人打坏了。那你可就摊上事儿了。说不定现在还在派出所纠缠个没完呢。”
我气气的说道:“那老家伙真是欠揍,还要打女人。”我还在愤愤不平。
她看着我,如同小学老师看着自己的学生。
我眨眨眼睛,放慢的语速:”你干嘛这样瞧着我?”
她又是笑了笑:“你比那个男人,有良心多了,你还知道保护前女友。”
我有些发懵,这是夸奖还是另有所指。心里暗暗责备项兰和杨瑞;都怪你俩,啥都说,嘴里也没有个把门儿的。
“走,前面有家咖啡店,我们去那里坐一坐吧。”悦冉提议,我点头同意。
咖啡店二楼靠窗的座位。悦冉和我对坐,服务生上了果盘和糕点、还有一壶纯煮的热热咖啡。
咖啡店里柔和的灯光下。悦冉皮肤暖白。脸上、脖颈和手臂上的颜色是一致的,是那样的温玉般的亮色。五官精致,甚至是精美。或许是因为受过训练的原因,形体端庄。浑身散发着玫瑰花香,真是绝美了。
我目不转睛地盯她看。感觉就像车展上得那位‘条纹哥’。
“我美吗?”他单刀直入的询问使我不知所措。
“美,太美了。”我不好意思的红了脸,垂下双眼。紧忙给他倒上咖啡,以缓解我内心的尴尬。
她扬起圆润的下颚。挑起美眉说道:“我就喜欢你们理工男。”
“为什么?”我惊诧的抬起头看着她,想知道她说出的理由。
“你们理工男说话直来直去,办事简简单单。做事有逻辑性。”
我涩涩的笑了笑,摇摇头。端起咖啡,示意她喝咖啡。
他抿抿嘴,倒是很认真问道:“你离开研究所,还要继续自己的项目?”
我点点头。
“我可以帮你,你接受吗?”悦冉直白陈诉。
我眼前一亮,紧盯着悦冉,大脑在飞速转动。
她看出了我的心思:“我姐和我姐夫与你是同学。你们彼此非常了解,说你是高材生,有专劲,我看好你是潜力股。更重要的,感情专一。”
她顿了顿,似乎做出了什么决定:“我是艺术院校毕业的,我现在还是完璧之身。如果你能接受我,几个月后,不出意外的话,我们就结婚吧。”
零零后女孩儿对婚姻大事的决定如此精准和高效,很让我意外。
我本想是走走过场之后不了了之。然后我找一个借口回复和搪塞杨瑞和项兰就罢了,可现在看不是那么回事儿,没那么简单。我倒是对眼前这位漂亮女孩有了敬佩和好感。
“我都快三十了。你找个大龄剩男不觉得亏吗?”
她笑着问:“你和我姐和姐夫是同学吧?”
“是啊,”
“他们周岁才28,你就30了。”
我也嬉皮笑脸的回答:“虚岁,我是农村人,农村人都是这么算的。”
“这样算的话,那我就26了,快成老太婆了吧?我还想要孩子呐。”他朗声大笑,语言坦荡。
我们谈了很晚。才恋恋不舍地在她家门口分开。
在悦冉和悦冉她们家的帮助下,实验室、厂房、设备陆续添置。还聘了两个助理,这半月来基本就绪,我盘算着近日准备开工。
正在这时,忽然我的手机铃声响起。是顾威打来的电话。我接起。
“俊峰。你还好吗?”
“还好,你呢?”
“那天的事儿。实在不好意思,让你们见笑了。也谢谢你出手相助。”
“我们是老同学。这件事儿算不了什么。”
“我们能谈一谈吗?”
我沉默了一会儿,回复道:“顾微,我最近特别忙。正在组建实验室。等我忙过了。我再联系你。”
我能感觉她那边的神情没落和失意:“好吧。俊峰,谢谢你。再见。”她挂掉电话。
此后的四个月,我埋在实验室里,夜以继日,仍然没有结果。悦冉时常来陪伴我,送些好吃的,讲些新鲜事,算是我枯燥中的全部乐趣。
一日。悦冉来到实验室,见面时我有些恍惚,问道:“悦冉。现在几月份了,今天几号?”
她有些心疼的看着我:“俊峰,你休息休息吧。要不用这一个月时间,咱们结婚吧。”
我看着眼前漂亮的未婚妻,悦冉。心中莫名地升起一种只有男人才有的自豪感和成就感。我拉住月染的手,将她拥进怀里。
月底的时候,我们举行了婚礼,邀请了亲朋好友。顾微也来了,她喝了很多酒。项兰告诉我她离婚了。
(三)
新婚燕尔,当然是帐前红烛,百年好合,鱼水欢情。
异日清晨。悦冉雪白的手臂勾住了我的脖颈另一只手臂托起我的下颚,脸对脸的:“咱们再来一次嘛。”
“来就来,还怕你不成?”我笑嘻嘻的凑了上去。
于是,我们又开始了各种姿势,折腾了好久。忽然悦冉身体瘫软,手狠狠的捂着肚子。绻身翻滚,大滴汗珠掉落,手指紧抓住我的手,指甲抠出的血印:“俊峰,我,我太疼了。”
我感觉有点不妙:“咱们上医院吧。”
她点点头。我替他穿戴整齐,不敢迟疑地奔去妇婴医院。
很快检查结果出来了,医生神情紧张:“快办手续。她要马上手术。”
“她怎么了,医生?”我心里发凉,手脚麻木了。
“她的子宫壁渗血。内膜大量脱落,如果不立刻手术,会造成大出血,有生命危险。”
我整个人懵了。这意味着什么?悦冉多次跟我讲。他想要孩子做个完整的女人。早起还好好的,怎么这就要切除器官?我无法接受。
我强忍住崩溃的情绪。立即给岳父母及项兰打去电话,不久,他们悉数到了医院。没想到顾微也来了。
看着痛苦挣扎中的悦冉。老夫妻泪水纵横。众人的目光投向我,想让我做出决定,我只好低头,签字手术。
子宫切除手术做的很顺利,医生告诉我。悦冉两到三个月可以完全恢复。
我如万刃穿心。是这么懊恼。自责的内心感到窒息。如果我不贪图早晨那星星点点的欢愉,或许这件事情就可以躲过。如果我懂得爱惜她怎么会有如此结果。
我望着昏迷中的月然。情不自禁的眼泪,泉水般涌出。
这几日,我一直在医院陪护着悦冉。
早晨项兰和顾微,带着早点和水果来到了医院看望悦冉,三个女人在一起聊的很是开心,悦冉的心情似乎有所好转,弄得我也没那么紧张兮兮了。
突然我的助理打来电话:“赵工。昨天的实验指标有所改善,你抽空回来看看,下一步咱们怎么办。”
“太好了。”我兴奋地挂断电话。
悦冉好像听到了电话里的信息。仰起脸来,向我摆手:“俊峰,你走吧,这两天你不用过来,忙你的。有我姐和顾微姐陪着我,你放心吧。”
我确实也急切。见到悦冉精神气色都饱满,也就放下心。向几人道了别,返回了实验室。
实验室一呆,又忘记了时间,悦冉打来电话:“俊峰,又快三个月了,回家休息休息吧。”
是啊,我得回去看看老婆了。天色已黑,我驱车赶回家中。
悦冉面色红润,神情怡然。看来身体和精神都回恢复的很好。
穿着花格围裙,挺着高高的胸脯站在门厅里。迎接着我:“快来吃饭吧。我做了好多你爱吃的。”
我抢步上前抱住她,打量着他。悦冉用力的推开我:“好了,我没事了,咱们先吃饭,晚上再折腾。”
她鬼魅地笑着,绽放如花笑靥。
晚上,他穿起了情趣装。确实妖娆迷人,如同个妖精。
我们缠绵事后,摘下雨伞,她拿到卫生间处理。
每隔三天,就有一次这样活动,和活动后的操作,我很是迷惑。
过了几日,我又回到了实验室,继续封闭科研。悦冉也恢复了工作,一切。都恢复正常。
是又是三四个月过后,我回家看望悦冉。
她神采飞扬。站在我面前,面带喜悦,说道:“俊峰告诉你个好消息,顾微怀孕了。”
悦冉盯看着我的表情,继续说道:“顾微姐太想要个孩子了,她怕岁数大了就生不了。尤其我的手术也刺激了她。”
我淡淡的笑了笑:“恭喜她呀。但是,他不离婚了吗?那孩子是谁的?”
悦冉憋着坏笑:“以后告诉你吧。”
接下来半年,我就泡在实验室里。日夜攻关。果然,在第六个月初的时候传来了好的结果。科研项目获得突破,几年的心血有了成果。
我激动地把电话打给了悦冉。悦冉听罢,激动的语调呜咽,喜极而泣。
她平静心绪说道:“还有一件好事告诉你。顾微生个男孩儿。”
其实在我看来她生小孩子和我关系呀不大,作为前男友我只能祝福她,她若是个单亲妈妈,恐怕会遇到重重困难。
我倒是也很高兴:“太好了,恭喜她了,那我们去看看他吧。”
“好啊,你回来咱们就去看看顾微。”
产房洁白而安静。传出母子轻微均匀的呼吸声。
我们蹑手蹑脚地推开门进屋。顾微抬头。看到我们到来,想起了起身打个招呼。被我制止。
我低头看向孩子;大眼睛,高额头。皮肤透明、软软糯糯。正安静香甜地睡着。
顾微扬起笑脸。这美丽的脸多了几分做母亲的成熟。
“俊峰。这孩子长得像你吗?”顾威的话是那么平直,没有遮拦。使我心惊肉跳。便下意识地把目光投向悦冉。
悦冉淡淡的笑着:“像你就像你呗。他本来就是你的。”
悦冉说完,我心内更加疑惑和惊骇,瞪起双睛:”这怎么能是我的孩子?”
我大脑里搜索起信息。
想起来了。那几日房事后悦冉奇怪的行为。
“难道是你们商量好的?”我抬头看看月然,又看看顾微。
顾微也只是笑了笑:“俊峰,虽然我们没有走到一起。但我确实想要孩子。这想法和悦冉想到一起去了。所以我们就……。”
我明白了。再次看向孩子。心里荡起一种当父亲自豪感。
悦冉望着我们:“这个孩子是我们三个人的。”
清晨的阳光透过产房窗前的纱帘。照进室内、照在孩子红扑扑的小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