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妆师在给我补最后一点妆。
"您确定要这么做吗?"她第三次问我。
我抬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白色鱼尾裙,黑色长发,精致妆容。像极了姐姐的样子。
门外传来脚步声。我下意识捂住左手腕的胎记。这是我和姐姐唯一的区别。
"新娘准备好了吗?"
"好了。"我站起身,声音有些发抖。
红毯尽头站着顾景深。黑色燕尾服,棱角分明的下颌线,刀刻般的侧脸。他远比新闻上看起来还要英俊。
我缓缓走向他。三十米的红毯,像是走了三十年。
交换戒指时,他的手指突然停在我的左手腕上。指腹轻轻摩挲那个胎记。
"好久不见,晚晚。"他在我耳边低语。
我的血液瞬间凝固。
他早就知道我是谁。
不,不止如此。从他嘴角那抹若有似无的笑意来看……
他是故意的。
这一切都是他设计好的!
"你......"
"嘘。"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别让客人发现这场戏的破绽。"
我想抽回手,但他握得更紧了。
"乖乖配合我演完这场戏,我给你一笔手术费,双倍。"
"如果我不答应呢?"
"你姐姐现在可经不起任何刺激。"他的语气依然温柔,内容却像刀子一样锋利。
我错愕,却动弹不得。
1.
画室里弥漫着松节油和颜料的气味。我正在给学生示范如何调色,手机突然震动起来。
"对不起,我接个电话。"我擦了擦手上的颜料。
"晚晚,不好了..."电话那头是姐姐的助理,声音急得发抖,"你姐姐刚才突然晕倒了,送到医院说是心脏出了问题,必须马上做手术。"
"什么?"我的手一抖,颜料盘掉在地上,红色颜料溅得到处都是。
"医生说需要立刻手术,但是..."她压低声音,"手术费要两百万。我已经联系了几家银行,但短期内根本借不到这么多钱。"
我揉了揉太阳穴:"两百万,找她未婚夫顾景深要呢?"
"顾家那边,你也知道顾景深是什么脾气。这本来就是协议结婚,怎么可能没结婚就拿钱了,这要是明天婚礼放他鸽子,这门亲事肯定吹了。到时候别说手术费,连现在的医药费都..."
我闭上眼睛。姐姐这次,就是为了帮濒临破产的沈氏拉到顾氏的投资。如果婚礼取消,我们家恐怕就真的完了。
“晚晚,你能假装你姐姐,先把明天婚礼糊弄过去吗?只要结了婚,还愁没钱治病吗?”
这……但如果不及时做手术,姐姐的命就危险了。
"好。"我答应了。
挂掉电话,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和姐姐一模一样的脸,连我自己有时候都会认错的脸。
或许...这是唯一的机会。只有顾景深同意这门婚事,我们才能拿到投资,才有钱给姐姐做手术。
"我是晚舟……"我轻声练习着,试图模仿姐姐温柔的语气。
化妆间里,镜子照出我紧张的脸。白色鱼尾婚纱完美地贴合身形,黑色长发挽成优雅的低髻,项链上的钻石在灯光下闪烁。一切都和姐姐平时的风格一模一样。
"您...真的决定好了吗?"化妆师第三次问我。她是姐姐的老朋友,是唯一知道真相的人。
我摸了摸左手腕内侧的胎记——这是我和姐姐唯一的区别。"没有别的选择了。要么冒险,要么眼睁睁看着姐姐..."
"可是顾家那位大少爷..."化妆师欲言又止,"他那么精明,真的能骗过去吗?"
我苦笑。谁不知道顾景深的厉害?二十八岁就执掌顾氏集团,商场上无人能敌,据说连相亲对象说错一句话都会被轰出门。
要是婚礼现场被发现……
但现在,我别无选择。
"咚咚。"敲门声响起,我赶紧用遮瑕膏仔细遮住胎记。
"新娘准备好了吗?"
"好了。"我强装镇定,声音却还是有些发抖。
推开门的瞬间,所有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红毯一直延伸到宴会厅中央,两边站满了来宾。高跟鞋踩在地毯上,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
三十米的红毯,要走三十年那么久。
最后的最后,我看清了红毯尽头的人。顾景深穿着黑色燕尾服,冷峻的五官仿佛希腊雕塑,眼神锐利如刀。
就在我以为快要成功的时候,他修长的手指突然停在我的左手腕上,指腹轻轻摩挲那个经过精心遮掩的胎记。
"好久不见,晚晚。"他的呼吸喷洒在我耳畔,温热的气息让我不自觉地颤抖,"这些年,你藏得可真好。"
我想要后退,却被他搂住了腰。他的手掌宽大而炽热,即使隔着婚纱也能感受到那份灼人的温度。
"别乱动。"他的声音压得极低,"这么多人看着,你想露馅吗?"
我僵在原地,任由他牵着我的手完成交换戒指的仪式。他的动作很轻,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力度,像是某种无形的枷锁。
"现在,新郎可以亲吻新娘了。"
神父的声音让我猛地抬头,还没来得及反应,顾景深已经俯身吻了下来。他的唇很软,带着淡淡的薄荷香。我想推开他,手却被他握住,十指相扣。
这个吻持续的时间太长,长到我几乎喘不过气。等他终于放开我时,我的脸已经红得像是要滴血。
"害羞了?"他笑着替我整理因为刚才的亲密而有些凌乱的头发。
我想抽回手,但他握得更紧了。
"乖乖配合我演完这场戏,我给你一笔手术费,双倍。"
"如果我不答应呢?"
"你姐姐现在可经不起任何刺激。"他的语气依然温柔,内容却像刀子一样锋利。
宴席上,他一直保持着这种暧昧的距离。若即若离,却又不给我逃开的机会。
每次给我夹菜,他的手都会若有似无地擦过我的指尖。每次凑近说话,他的唇都会轻轻蹭到我的耳廓。
我像只被盯上的兔子,在猎人的眼神中瑟瑟发抖。
"记得第一次见你吗?"他突然问,"你在图书馆里打翻了咖啡,手忙脚乱的样子,真可爱。"
我愣住了。那是五年前的事,我以为没人记得。
"你...你那时候就认识我?"
"当然。"他的手指轻轻卷起我的一缕头发,"我一直在等一个机会,等你自己送上门来。"
我咽了咽口水:"你要怎样?"
"嘘。"他的手指抵上我的唇,"这种时候,不要问太多问题。专心享受我们的新婚之夜吧。"
新、新婚之夜?
我慌乱地想要起身,却被他按回座位。他的手臂撑在我的椅背上,整个人笼罩着我,像是一匹狼困住了自己的猎物。
"别怕。"他轻笑,"我会很温柔的。"
看着他危险的眼神,我突然有种失算的感觉。
原以为自己是在为姐姐打算,没想到却一脚踩进了他精心设下的陷阱。
2.
婚宴结束后,顾景深的车停在一栋临海的别墅前。
"这是......"
"我们的新房。"他解开安全带,绕到副驾驶为我开门,"怎么,不喜欢?"
"顾先生。"我深吸一口气,"我想我们需要谈谈。"
"叫我景深。"他突然俯身,双手撑在我身体两侧,"或者...老公?"
我无路可退,后背抵在冰冷的车门上:"对不起,我姐姐病了,我只是……"
他的手指轻轻勾起我的下巴,"现在说这些晚了。我要你做一个称职的'顾太太',无论在公共场合还是...私下。"
我咬住嘴唇:"如果我拒绝呢?"
"那么......"他掏出手机,屏幕上是监控画面,"你姐姐现在躺在私人医院的VIP病房,一切费用都是我在支付。你觉得,如果我突然停止这些支持......"
"你!"我愤怒地瞪着他。
"别这么看我。"他轻笑着吻了吻我的眼角,"乖乖配合的话,我不会亏待你。顾太太的一切开销,我都会负责。"
我别过头:"你未免太卑鄙了。"
"是吗?"他的声音突然冷了下来,"那告诉我,你代替姐姐结婚就不卑鄙?"
我慌了……
说着,他的手腕一转,将我打横抱起。我慌乱地挣扎,却被他抱得更紧。
"别动。"他在我耳边低语,"否则我不保证会做出什么。"
他身上淡淡的香水味萦绕在我鼻尖,莫名让我心跳加速。
该死……
穿过玄关,他径直走向主卧。房间里只开了一盏暖色的落地灯,在墙上投下暧昧的光影。
"放我下来!"我拼命挣扎,照着他的脖子狠狠咬下去。
"如你所愿。"
他松开手,我跌在柔软的大床上。还没等我爬起来,他的身影已经覆了上来。
"现在,我们来谈谈......"他修长的手指抚上我的脸颊,"作为顾太太的第一课。"
"我不是顾太太……顾先生既然你已经知道了,放我走行吗——我只是替姐姐完成婚礼,我没想——"
我想要踹他,却发现腿被压住了。用手推他的脸,温热的鼻息从我的指缝溢出……
我的心跳却越来越快,快到几乎要跳出胸腔。
"顾景深......"我声音发抖,"你放开我。既然你已经知道我不是姐姐,那咱们就没必要这样了——唔……"
"叫错了。"他的手指轻轻描绘我的唇线,"我说过,叫老公。"
他的气息萦绕在我周围,像一张无形的网,让我无处可逃。
我偏过头想要躲开,却被他捏住下巴。他的脸凑到我的肩颈,"求你......"我的声音里带着哭腔,"至少给我一点时间......"
他沉默了片刻,突然轻笑:"这就怕了?假结婚怎么不怕?放心,我对没有感情的事不感兴趣。"
说着,他的身体微微后撤,给了我一点喘息的空间。但他的手依然撑在我耳侧,将我圈在他的领地里。
"但是......"他俯身在我耳边低语,"如果想让我救沈氏,救你姐姐,你要学会做一个称职的妻子。比如......"
他的手指滑过我的脖颈,轻轻挑开项链:"不准躲着我,不准拒绝我的接触,不准对任何人说出真相。明白吗?"
我想了想,放弃挣扎,咬着嘴唇点头。
"说出来。"
"我......明白了。"
"明白什么?"
"明白了......"我闭上眼睛,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我会乖乖的,老公。"
"这才对。"他终于直起身,"今天先放过你。去洗澡吧,浴室里有新睡衣。"
我几乎是逃一般冲进浴室,背靠着门滑坐在地上。
更可怕的是,在害怕之余,我的心跳却不受控制地加速。
他说要我学做称职的妻子。可我分明看出来,他根本不是真的想要一个妻子。
他好像是变态,逮住我,难道是姐妹两个他都想要……
正胡思乱想着,门外突然传来他的声音:"再不出来,我就进去了。"
"别!"我慌忙站起来,"我马上洗!"我慌乱锁门。
浴室里传来他低沉的笑声。
该死,这男人果然是在戏弄我。
我洗好以后出来,他躺在床上,勾了勾手指。“过来。”
我走过去"顾先生,我们谈谈。你会一直保证姐姐的医疗费对吗?"
"谈判?"顾景深低笑,"就凭你?"
他的手指轻轻抚过我的侧脸,每一下触碰都让我心跳加速。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你要什么条件才肯救我姐姐?"
"条件?"他突然捏住我的下巴,迫使我直视他的眼睛,"你搞错了一件事,晚晚。现在的局面,不是你来和我谈条件,而是......"他凑到我耳边,温热的气息喷在我耳廓,"你要想办法取悦我。"
我浑身一颤:"你......"
"嘘。"他的手指覆上我的唇,"你的姐姐还在医院,生死未卜。现在的你,有资格和我讨价还价吗?"
我不说话,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他满意地看着我放弃抵抗,"做个听话的妻子,你会发现,我其实是个很好的丈夫。"
说着,他的吻落在我的发顶。这个吻很轻,却让我浑身发烫。
无耻。
可是是我主动嫁的。
似乎又找不到归罪的理由。
"你可以出去了,我要睡觉了。"我指了指门口。
他起身坐到床边,抬眸看我。
呵,还算听话。
就在我以为他要离开的瞬间,他突然拽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让我猝不及防。我被拉入他的怀中,惊愕地瞪大眼睛。
"你...你不是说要走?"我的声音略带颤抖。
他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我改主意了。"
他把我圈在怀里,见我发抖便不再乱动。
“睡吧。”他低声说。
没多久,便听见均匀的呼吸。
我望着天花板发呆。 月光透过纱帘洒进来,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影子。微风掀起窗帘一角,又轻轻落下。
手腕还隐隐作痛,那里大概留下了他的指印。我翻了个身,把脸埋进枕头里。
不争气的泪水渗入枕套,晕开一片深色。
3.
两个月以来,我逐渐适应了顾太太的身份,至少表面上是这样。
每天早上为他准备早餐,晚上等他回家,参加各种社交场合。但我知道,他在等我露出破绽。
这天早上,我正在厨房准备三明治,突然听见他接电话的声音。
"Phoenix账户的事查得怎么样了?"
我的手顿住了。Phoenix?为什么这个词这么熟悉?
"不用查了。"他的声音冷了下来,"让沈晚舟在医院好好休息,她跑不了。"
沈晚舟?我的心跳几乎停止。他在说姐姐?
我悄悄靠近书房,却见他正在看一份文件。屏幕上赫然是一张银行转账记录,收款人那一栏写着"Phoenix",金额后面的零多得让我眼花。
"偷听可不是好习惯。"他突然开口,"进来吧。"
我僵在原地。他转过椅子,目光锐利地盯着我:"想知道真相吗?"
"什么真相?"
他点开另一个文件:"五年前,顾氏濒临破产。是一笔神秘资金救了公司。但你知道那笔钱是从哪来的吗?"
我摇头。
"你的好姐姐啊。"他冷笑,"她用这个账户,不仅没有救顾氏,反而暗中收购了大量股份,打算在关键时刻发动收购。"
"不可能!"我后退一步,"姐姐不是这样的人!"
"是吗?"他站起身,一步步逼近,"那你告诉我,她为什么会突然'病危'?为什么偏偏在结婚这天?"
我靠在墙上,已经无路可退。
"你...你是说......"
"没错。"他的手撑在我耳侧,"这一切都是计划好的。包括......"他的声音压得极低,"让你来代替她。"
我瞪大眼睛:"这不可能!"
"可能不可能,你很快就知道了。"他突然勾起嘴角,"因为今晚,我们要去医院见你姐姐。"
我的心沉了下去。
这两个月我一直没敢去见姐姐。
怎么说,难道要跟她说,我跟她的未婚夫结婚了?
可是这一天还是来了。
4.
夜色中的私人医院静悄悄的。
顾景深牵着我的手走在长廊上,他的手很暖,却让我感到莫名的不安。我知道,等待我的将是一个我完全没有预料到的真相。
推开病房门的瞬间,我愣住了。
房间里,姐姐正坐在床上翻看手机,气色红润。哪有半点病危的样子?
"姐......"
"来了?"她抬头看我,脸上是我从未见过的冷笑,"怎么样,和顾景深的新婚生活还习惯吗?"
我下意识往后退,撞进顾景深怀里。他的手搭在我肩上:"说吧,沈晚舟,把真相告诉她。"
"有什么好说的?"姐姐放下手机,"妹妹,睡我的男人,爽吗?"
我浑身发冷:"姐姐……不是这样的,我只是想救你……"
"救我?你还挺理所应当。"
啪——
顾景深点了一支烟。“沈晚舟,别说这些没用的,说重点。”
"当然。"她笑得得意,"顾景深想要你,我想要钱。这笔交易很公平,不是吗?"
"什么意思?"
"他早就看上你了,从五年前就开始。"姐姐的语气带着嘲讽,"但你太单纯,他追求你只会把你吓跑。所以......"
"所以什么?"我看看姐姐,又看看顾景深,他深吸一口烟,眯着眼垂眸看我。
"所以你们合谋设计我?"我的声音发抖,"那Phoenix账户......"
"那是订金。"顾景深突然开口,"两个亿,买你姐姐的配合。"
我转身想逃,却被他抱住。他的力道很大,像是怕我真的跑掉:"别走。"
"为什么......"我的眼泪终于落下来,"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因为我要你。"他的声音低沉,"从五年前第一次见你,我就想要你。但你总是躲着我,连看都不敢看我一眼。"
"所以你就用这种方式......"
"这是最快的方式。"他把我搂得更紧,"你姐姐知道我的心思,主动来找我谈条件。她开价两个亿,条件是让你心甘情愿嫁给我。"
我看向病床上的姐姐,她耸耸肩:"这可是笔好买卖。你得到了一个疯狂爱你的有钱老公,我得到了两个亿。皆大欢喜,不是吗?"
"你们..."我的声音哽咽,"你们把我当什么了?"
"当最珍贵的宝物。"顾景深突然转过我的身子,强迫我看着他的眼睛,"我给你姐姐的是钱,但给你的,是我的整颗心,这还不行吗"
"谁稀罕你的心!"我狂吼着,"你神经病吧!"
"真恶心。"姐姐嗤笑,"顾景深,你看看你,两亿买来个不稀罕你的傻子。"
"住口!"我怒视她,"你怎么能这样?我一直以为你病重,每天担心得睡不着觉......"
"担心?你这两个月来看过我一次没有?你但凡早来——"
"你的两个亿就没了。"顾景深打断她。
"傻子就是傻子。"她的声音越发刻薄,"你以为我真的需要什么手术费?Phoenix账户里的钱,足够买下整个医院。"
"所以......"我的声音发抖,"你骗我?"
"不然呢?"她轻蔑地看着我,"你是最好的棋子。单纯、容易骗,还对我百依百顺。只要你代替我嫁给顾景深,等他放松警惕,我就能......"
"够了。"顾景深冷冷开口。
"现在你明白了吗?"他在我耳边低语,"她利用了你,而我......"
我转身看他:"而你也在利用我,对吗?"
他沉默片刻,突然低头吻住我。这个吻来得突然,却温柔得不可思议。
"不。"他抵着我的额头,"我是在救你。"我抬手给了他一巴掌。
他自知理亏,任由我打。
"皆大欢喜?"我盯着姐姐,"你就这么把自己的亲妹妹给卖了?"
"卖?"姐姐冷笑,"我是在帮你。顾景深年轻多金,多少名媛挤破头都嫁不进来。你倒好,不仅嫁进来了,还成功拿下他的心,这叫赚到。"
"赚到?就因为他有钱,你就可以把我往火坑里推?"
"什么火坑?分明是你自己答应代替我来的。再说了,顾景深对你不好吗?别在这装什么清纯玉女,我拿两个亿给你找了个完美老公,你是不是该谢谢我?"
我转向顾景深:"你呢?两个亿买个老婆,很得意?"
"晚晚,不是你想的那样。"他伸手想拉我。
"别碰我!"我甩开他的手,"你们可真是天生一对,一个卖妹妹,一个买老婆。"
"你误会了。"顾景深的声音沉了下来,"我是真心......"
"真心?"我打断他,"去你妈的真心。大恶心,死变态!"我颤抖着狂吼。
"因为我没有别的方法接近你!"他突然提高声音,"五年了,你连看都不敢看我一眼。我只能......"
"所以就算计我?"我笑得讽刺,"顾总,您的追求方式还真特别。"
"晚晚......"
"够了!以后别叫我名字。"我看向姐姐,"还有你,从今天起,我没有你这个姐姐。"
"你以为你走得了?"姐姐冷笑,"没有顾家,你能活多久?"
"我宁愿睡桥洞也不要你们的施舍。"
顾景深突然拦住我:"你走不了的。你是我的妻子,这一点永远不会改变。"
"那我们就法庭见。"
"你觉得你能赢我?"他的眼神带着危险的笑意,"别忘了,是你自己冒名顶替,我要是告你......"
"你威胁我?"
"不,我只是在提醒你。"他一字一句,"你逃不掉的。"
5.
我木然地跟着他回到别墅。看着这些日子住惯的一切,突然觉得陌生又讽刺。
没有多说一句话,我径直走向衣帽间,开始往行李箱里塞衣服。随便收拾些换洗衣物就够了,反正这里的东西,没有一样是真正属于我的。
"你认为你能去哪?"他倚在门框上,漫不经心地把玩着车钥匙。
我充耳不闻,继续收拾。
"沈氏现在靠顾氏的投资才勉强维持,你知道的。"他的声音像刀子一样刺入我的心脏,"如果我撤资,你猜沈氏能撑多久?"
我的手停在半空。
"你爸妈的房子好像还在银行抵押吧?"他点了支烟,"到时候,全家睡桥洞?"
"顾景深,"我捏紧行李箱的拉链,"你还要威胁我到什么时候?"
"这不是威胁,只是提醒。"他缓步走近,伸手抚上我惨白的脸,"你看,我只是想对你好。"
我身体僵硬,眼泪却不听使唤地掉了下来。
"乖。"他温柔地擦去我脸上的泪,"等你习惯了就好。"
"我永远都不会习惯的。"我咬牙说道,"永远都不会爱上你这种人。"
"呵。"他突然笑了,"那我们就来打个赌。赌你什么时候会爱上我。"
我挣开他的手:"你是不是有病?这种扭曲的关系也配叫爱?"
"扭曲?"他歪头看我,眼神莫测,"这可是你姐姐亲手送来的一场姻缘。我给沈家保全,给你荣华富贵。这笔交易,不够公平吗?"
我瘫坐在地上,心如死灰。
原来从一开始,我就逃不掉。不管是虚假的婚姻,还是姐姐的算计,亦或是这个男人偏执的占有欲......一切都是一张精心编织的大网,而我,是那个心甘情愿往里面跳的猎物。
"放心,"他蹲下来,温柔地抹去我脸上的泪,"我会好好爱你。"
但他眼中的爱意,却让我觉得比恨更可怕。
6.
之后的一段时间,我都躲在画室。
我在画室里修改学生的画作。这里是我最后的避风港,顾景深答应让我继续教画,大概是觉得这能让我安分一点。
"这副水彩的光影还是不够通透。"
低沉磁性的声音从背后响起,我手中的画笔应声落地。抬头看向门口,江雨倚在门框上,黑色风衣衬得他身形修长,温润的外表下是藏不住的锐气。
在我印象中,他永远是实验室里最出色的那个。三年前他放弃国内的教职,去普林斯顿深造。临走前说:"等我回来,一定给你最好的生活。"
可谁能想到,再见竟是这种场景。
"你...什么时候回国的?"我努力压住心底的慌乱。
"上周。"他走进来,目光落在我的画作上,"果然,你还是更适合画画。记得那年在威尼斯,你站在海边写生,阳光落在你侧脸上的样子......"
"别说了。"我打断他,"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
"过去?"他突然笑了,眼神却冷下来,"是因为顾景深吗?新闻说他要娶你姐姐,但现在却和你住在一起。晚晚,你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烦了?"
他一如既往地敏锐。这个在学术界被称为"天才教授"的男人,总是能一眼看透问题的本质。
"我......"
"如果你需要帮助,"他向前一步,修长的手指轻轻拂去我额前的碎发,"我可以......"
"可以什么?"冰冷的声音从门口传来。顾景深不知何时出现在那里,眼神阴鸷得可怕。
"江教授果然风采依旧。"他走进来,意有所指地说,"不过,你的手似乎放错了地方。"
江雨没有退让,反而直视顾景深:"我只是在关心我的未婚妻。"
我心里一惊。是了,当年我们在实验室里,众人起哄说要订婚,他单膝下跪说等他回国就娶我。只是谁也没想到,三年后的重逢,我已经成了别人的妻子。
"未婚妻?"顾景深笑得危险,"不好意思,你可能不知道。她现在的身份是——顾太太。"
空气瞬间凝固。
"回家。"顾景深冷冷开口,伸手想拉我。
我躲开他的手:"不用你送,我自己开车。"
转身离开时,我听见顾景深对江雨说:"管好你自己。否则,P大的教职,不是那么好保的。"
我冷笑。果然,永远是这套威胁的手段。
回家路上,我的手在方向盘上微微发抖。后视镜里,顾景深的黑色迈巴赫一直跟在我车后。
他没有超车,就这么不紧不慢地跟着,我知道他在生气,他最讨厌别的男人靠近我,更何况是江雨这样的前未婚夫。
别墅门口,我刚停好车,他就把我的车门拉开。
"下来。"他的声音冷得像冰。
我不动,他将身子探进车里,解开我的安全带,挣扎间,他的力道更重了。
"你再这样——"他低头看我,眼神危险,"除非你想在院子里解决。"
我不敢再动,任由他拽我进了别墅。玄关的灯还没来得及开,他就把我按在了墙上。
我不敢再动,任由他抱着我进了别墅。玄关的灯还没来得及开,他就把我按在了墙上。
"江教授的样子,可还是你心头喜好?"他的手撑在我耳侧,整个人笼罩着我,"是不是觉得,他比我更温柔?"
"放开我。"我别过脸,不敢看他的眼睛。
说着,他的唇压了下来。这个吻一点都不温柔,带着惩罚的意味。我想推开他,手却被他扣住举过头顶。
他把我抱进卧室,将我压在床上。月光透过落地窗洒进来,勾勒出他紧绷的下颌线。
"你明明知道我有多在乎你。"他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怒意。
我却突然不想示弱:"是啊,你在乎我。用钱把我买来,像对待物品一样。"
"不是那样的。"他的眼神突然变得很受伤。
"怎么不是?"我冷笑,"你知道吗,江雨他从来不会强迫我。那三年,他每个月都会给我寄明信片,画着他在普林斯顿看到的风景......"
"别提他!"他突然抓住我的手腕,眼眶泛红,"你就这么喜欢他?"
看着他受伤的样子,我心里升起一丝报复的快感:"对,我喜欢他。他比你温柔,比你体贴,比你......"
话还没说完,他就低头堵住了我的唇。这个吻又急又重,带着不甘和委屈。
两小时后,我被折腾的浑身酸痛,无力地蜷在他的怀里。
"晚晚,"他的额头抵着我的,声音里带着前所未有的脆弱,"我知道我做错了很多事,但是...我真的很爱你。
“顾景深,我们离婚吧。”
"我什么都可以答应你,除了离婚。"
7.
搬回公寓后,我开始重新思考这段关系。
时间就这样过了一个月。
顾景深没有强求我回去,但每天依然会派人送来新鲜的水果、当季的花,还有我最爱的茶。连我随口说过一次想吃的甜品店,都被他包了下来,每天定时送上门。
江雨也时常来找我,只是我跟他好像再也回不到从前。
一天,我去画廊,在楼下遇到了顾氏的财务总监。他拿着一摞文件匆匆往外走,脸色很不好看。路过我时愣了一下,欲言又止。
"出什么事了吗?"我问。
"没...没什么。"他支吾着,"就是最近市场不太好,顾总......"
话没说完,他的手机响了。接完电话,他脸色更难看了:"不好意思,我得马上回公司。"
我点点头,看着他急匆匆的背影,心里突然有些不安。
有一周没见顾景深了,前几周他还总跟我制造偶遇,难道真的出什么事了?
我决定去公司找他。
推开门的瞬间,我愣住了。顾景深趴在桌上睡着了,电脑屏幕还亮着,上面是一份股市分析报告。
我轻手轻脚地走近,看到他放在一旁的药盒——是胃药。这个男人,又在硬撑。
给他披上外套时,他突然皱眉,下意识抓住我的手腕。
他睁开眼,看清是我后松了口气:"你怎么来了?"
"来看看某个工作狂。"我给他倒了杯温水,"最近是不是遇到麻烦了?"
他笑了笑:"没什么大事,处理完就好。"
我看着桌上散落的文件,突然看到一个熟悉的名字——江雨。原来是他在背后搞鬼?
"别看了。"顾景深伸手挡住文件,"这些事我能处理。"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响了。他看了眼号码,眉头皱得更紧。
"我出去接个电话。"
他走后,我忍不住看了那些文件。原来最近顾氏的股价一直在跌,有人在暗中收购股份,试图通过恶意收购来控制公司。
更让我吃惊的是,对方的目标不只是顾氏,还包括沈氏。如果顾氏被收购,沈氏也会受到牵连。
这就是他最近这么拼命的原因吗?
想到这里、我突然想起五年前的事。那时候姐姐突然说她喜欢顾景深,要撮合我和江雨。我虽然觉得奇怪,但还是听了她的话,开始躲着顾景深。
可现在想想,姐姐是不是早就知道些什么?
正想着,顾景深推门进来,脸色很差。
"又胃疼了?"我下意识问。
他愣了一下:"你怎么知道?"
"你的药盒都空了。"我叹气,"我去给你买点吃的。"
"不用......"他话没说完,突然捂着胃弯下腰。
我扶住他:"别逞强了,我带你去医院。"
半小时后,医生的话证实了我的猜测。
"太累了,"医生皱眉,"胃出血,必须住院。"
顾景深还想说什么,被我瞪了回去。
安顿好他,我去医院走廊上打电话。没想到刚走到拐角,就听见两个人的对话。
"顾氏的股价又跌了,这次江总的计划应该能成。"
"可惜顾景深这个人太能扛,我还以为他会直接认输。"
"他能扛多久?现在国外那边的基金已经开始抛售顾氏的股票了。"
"不过我听说他一直在护着沈氏的股价,也不知道为什么......"
我站在拐角,手紧紧攥着手机。原来他一直在保护沈氏,即使自己的公司已经这么艰难了。
这一刻,我突然明白了很多事。他的偏执、他的强势,或许都是因为太在乎了。
回到病房,顾景深正在打电话:"让法务部再查一下那份合同......"
我直接抽走他的手机:"禁止工作。"
"马上就要开市了......"
"我不管。"我把手机揣进口袋,"你先养好身体。"
他无奈地看着我:"你什么时候这么霸道了?"
"跟你学的。"我给他削了个苹果,"顾总,你是不是忘了,我也是沈氏的人?"
他愣住了。
"我知道江雨在搞什么鬼。"我把苹果递给他,"我站你这边。"
"不用你......"
"闭嘴,吃苹果。"我打断他,"你以为我是谁?我可是你明媒正娶的太太。"
他的手顿了一下,眼神突然变得很温柔。
就在这时,江雨来了。
"听说顾总病了?"他站在门口,笑得意味深长,"要不要考虑放手?我可以给个合适的价格。"
我站起来:"江雨,你变了。"
"是吗?"他看着我,"那你呢?你不是说你不爱他?"
我笑了:"因为他值得我信任。至少他不会在背后捅人刀子,从来都是把刀架在明面上。"
"晚晚......"
"出去。"我打断他。
江雨的脸色变了:"你......"
"怎么?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冷笑,"别忘了,我可是在实验室待过的。你那些数据造假的事,我早就发现了。"
他沉默片刻,转身离开。
关上门,我回到床边。顾景深正专注地看着我,眼神莫测。
"看什么?"我被他看得不自在。
"在想象你在实验室的样子。"他突然说,"那时候的你,是不是也这么冷静又犀利?"
我愣了一下,随即笑了:"顾总,你是不是发烧了?"
"你知道吗,"他没有理会我的调侃,"五年前第一次见你,就被你吸引了。那时候你在图书馆整理实验数据,认真的样子......"
"别说了。"我打断他,"你现在最重要的是好好休息。"
他笑着握住我的手:"谢谢你信任我。"
我没说话,只是反手握住他的手。他的手心有些发烫,大概是真的发烧了。
"睡吧。"我轻声说,"有我在。"
他闭上眼睛,很快睡着了。我看着他疲惫的睡颜,心里突然有些酸涩。
原来我一直在躲着的那个人,是这样独自扛着所有的事。
也许从一开始,我就隐隐约约知道,这个看似强势的男人,其实比谁都值得依靠。
顾景深很快康复出院。那天晚上,他在书房处理工作到很晚。我给他端去一杯牛奶,他正对着电脑屏幕出神。
"在看什么?"
"最终胜利的一刻。"他笑着把笔记本转向我,"刚收到一个好消息。"
我凑近一看,是一份股权转让协议。原来江雨的背后金主撤资了,他这些天收购的股份全部亏损,不得不低价抛售。
"那沈氏那边......"
"放心,"他握住我的手,"一切都在我的掌控之中。"
我点点头,突然想起什么:"你当初为什么要保护沈氏?明明......"
"明明你姐姐那么对你?"他接过话。
我沉默地点头。
"因为那是你的家。"他的声音很轻,"我知道,不管发生什么,你都放不下这个家。"
我鼻子一酸。这个男人,总是能看穿我的心思。
"对了,"他突然从抽屉里拿出一个文件夹,"这个给你。"
我打开一看,是沈氏35%的股份转让书。
"这是......"
"你的嫁妆。"他笑着说,"本来打算等解决了江雨的事再给你,但我觉得现在也不错。"
"可是这些股份......"
"都是我这些年通过Phoenix账户收购的。"他看着我,"从一开始,我就打算给你。只是没想到会用这种方式。"
我翻看着文件,突然在最后一页看到了一行小字:
"给我最爱的人,愿你永远自由。"
泪水模糊了我的视线。这个男人,总是用最别扭的方式来表达爱。
"晚晚,"他突然正色道,"我知道自己做过很多混蛋事。但以后,我想光明正大地爱你。不是因为形势所迫,不是因为利益纠葛,就只是......"
我用吻封住了他的唇。
迷途知返,便是苦尽甘来。
"顾景深,"我轻声说,"谢谢你没有放弃我。"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