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宇的巴掌还停在半空,指节发白。“诸位节哀。”沈律师微微颔首,声音不高,
却足以让窃窃私语瞬间退潮。“今日受林国梁先生生前委托,
公布一份具有完全法律效力的协议。”我妈的肩膀猛地一抖,下意识去抓沈律师的袖口,
像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什么协议?老林怎么可能……”沈律师侧身半步,让她抓了个空。
他抽出那份我亲手签字的协议,展向众人——“一个月前,
林国梁先生与长女林艳自愿签署本协议:自签字日起,
双方终止法定亲子关系;长女不再具有林国梁先生全部遗产的继承权,
包括但不限于房产、股权、存款及一切动产、不动产;双方再无权利义务纠葛。”话音落地,
灵堂里静得能听见火星子炸开的“噼啪”。我妈的瞳孔先是放大,随即一寸寸收缩,
最后缩成针尖大小的两点光。她嘴角终于失控,抽搐着往上爬。林宇更直接,
原地蹦了半尺高,拳头在空中狠狠挥了一下。“爸英明!”他低吼。亲戚们面面相觑,
随即竟然连连拍手叫好,“还是有老林还是有先见之明,
这下这个不孝女什么好处都捞不到了!”我掐准时间,从眼神中挤出几滴泪水。“不可能!
”我尖叫,声音劈叉,扑过去抢协议。沈律师“猝不及防”地手一躲,我扑了个空。
“伪造的!我爸不可能不要我——我是他亲生女儿!”“他的遗产全部都应该是属于我的。
”我踉跄两步,撞翻供案,香炉“咣当”落地,灰白的香灰炸开,扑在我妈崭新的黑旗袍上。
她顾不上拍,嘴角已经快咧到耳根,却硬要装出悲恸:“艳艳,你爸的决定……唉,
妈也心疼你啊。”心疼?她尾音里那股子荡漾,快把“活该”两个字唱出来了。
林宇干脆蹲下来,一边假惺惺扶我,一边用只有我能听见的气音说:“滚吧,丧门星,
从现在开始,你连祭拜爸的资格都没有!”我顺势抓住他胳膊,指甲掐进他肉里,
哭到干呕:“把我那份还给我!一千万……那是我应得的!”他疼得龇牙,
却笑得比哭还难听:“应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