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您听见了吗?我说我考了六百零五分!”
“听……听见了。”母亲的声音很小,很虚弱。
“妈,您怎么了?声音怎么这么……”
“没事,妈挺好的。洺渝,你……你先别激动,妈有话跟你说。”
“什么话?”
“你爸不在家,去镇上了。等他回来,你们父子俩好好谈谈。”
我听出了母亲声音里的异样,但我太激动了,没有多想。
“好,我明天就回家!我要亲自告诉爸这个好消息!”
第二天,我坐着颠簸的班车回到家。
一路上,我都在想象父亲听到我成绩时的表情。
他一定会很骄傲,很高兴。
但当我推开家门的时候,看到的却是父亲愁容满面的脸。
“爸!我考了六百零五分!”我兴奋地冲过去。
“老师说能上重点大学了!说不定还能上名校!”
父亲看着我,眼中闪过一丝痛苦。
“洺渝,坐下。爸有话跟你说。”
“什么话?”我依然沉浸在喜悦中。
“爸,您不高兴吗?我考了六百零五分啊!比我原来的估分还高八十分!”
“洺渝……”父亲的声音开始颤抖。
“别……别读了。”
我以为自己听错了。
“爸,您说什么?”
“我说,别读了。”父亲的声音很轻,但每个字都像重锤敲在我心上。
“家里……家里实在撑不下去了。”
“撑不下去?”我的声音开始发尖。
“爸,我考了六百零五分!六百零五分啊!这是我这辈子考过的最高分!”
“我知道,我知道……”父亲的眼泪开始往下流。
“儿子,爸对不起你。”
“对不起什么?”我突然站起来。
“爸,您到底在说什么?我马上就要上大学了,上重点大学了!”
“用什么上?”父亲突然爆发了。
“拿什么上?家里连你妈的救命药都买不起了!”
“你知道吗?你妈已经停药三个月了!三个月!”
我感觉天旋地转。
“停药?妈的心脏病怎么能停药?”
“那你说怎么办?”父亲的声音嘶哑着。
“家里连粮食都快吃完了,你让我拿什么给你交学费?”
“我……我可以贷款……”
“贷款?”父亲苦笑一声。
“你以为贷款不用还吗?”